迷迷糊糊中,她似乎聽見有人在哭,哭什麼呢?
“小姐,你怎麼就這麼命苦。將軍不僅不相信你病了,還把你禁足了,我們今後怎麼辦呀,嗚嗚……”小蓮抽抽搭搭的對昏迷中的齊霜說著。
齊霜心裏不覺冷笑,她還用禁足嗎?禁不禁足已區別不大了,這副身體又能撐住幾時?
“別哭了。”齊霜實在受不了她的哭聲,奮力睜開了眼。
小蓮頓了頓,又笑著哭了起來,齊霜歎了口氣,高興也哭,傷心也哭,真拿她沒辦法。她望著小蓮,平淡的說道:“小蓮,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一定不準哭。要是你的哭聲擋著了姐姐的呼喚聲,那我找不到她該怎麼好呢?而且,你哭得真的很難聽。”
小蓮怔怔的看著她,默默的點了點頭。
齊霜真的被禁足在院中了,府中再也沒有出現那些女子了。齊霜一天比一天虛弱,卻依舊每天都給易玄做飯菜,盡管他依舊不吃……
有一天,一個女子卻不小心闖入了她的院落,她躺在藤椅上,靜靜的看著那個女子,不禁想到:多久沒有其他人來這裏了?
那個女子不是絕美,但談論她家公子時,小女兒姿態盡顯。不問結果,隻求一次傾心相遇,她與曾經的自己多麼的相像。
當她請求齊霜教她廚藝時,齊霜第一次想也沒想就答應她了。她說她叫林木木,她說她可以將齊霜做的菜給易玄吃,這無疑給了齊霜最後的希望。也許林木木不明白,在她看來很簡單的事,卻是齊霜此生最後的奢望。
而齊霜與林木木相處的那段日子,是她來到這裏後最開心的日子,有的時候,不知不覺中她覺得自己不是齊雲,依舊還是那個齊霜……
那一天終於等到了,易玄終究還是吃了她做的菜,盡管隻是一口,盡管他勃然大怒,齊霜也滿足了,她終於完成了齊雲的願望。
易玄是真的惱怒了,他將自己關在書房中,齊霜知道,他從不準任何人進他的書房,想必那裏有他最為珍視的東西。
如今她已沒什麼心願了,也沒多少時日了,可是她不想就這麼死去,至少在死之前她想再看他一眼,哪怕是一眼也足夠了。
齊霜拿出藥丸,含笑咽下,這種藥丸可以迅速的恢複她的體力,與正常人無異,但卻十分損害身體,可是她已不在乎了。
她避過小蓮,來到易玄的書房外,裏麵卻沒有人,她悄悄的走了進去。裏麵擺了很多的畫,早前就聽說易玄喜愛書畫。她緩緩的走上前,一時間僵在那裏,不知是該悲還是該喜,淚水不覺落下。
每一幅畫她都好熟悉,每一幅畫她都曆曆在目,每一幅都是她的魂牽夢繞。
放在最顯眼地方的畫上,一個白衣女子靜靜的站立在路邊,與柳樹下那個黑衣男子四目相對,他們默默注視著彼此,那一刻他們仿佛擁有了整個天地……
過往曆曆在目,卻早已物是人非,仿佛是上輩子的事了。
齊霜輕輕的撫上畫,就在這時房門打開,易玄看到她一愣,有些意外她為何在此。又看到她撫在畫上的手,眉頭一皺,走上去,麵色凜冽的說道:“你怎麼在這兒?”
齊霜收回自己的的手,並不回答,隻是靜靜的看著他,嫣然一笑……
易玄又是一愣,心頭的怒火頓時消除,仿佛自己尋找這個笑容已經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