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婚禮後,易玄再也沒踏進過齊霜的房門一步,真正將她置於不顧。
齊霜徒有一個將軍夫人的名號,卻什麼也做不了。她每日在府中走動,借口熟悉環境,其實隻是想遇到易玄,能看一眼便看一眼,看了一眼便少了一眼。
這天,她在院中遇到易玄與管家交談著什麼,她不敢上前,也不舍離開,站在不遠處看著他們,內心竟有些期待,他會不會回過頭看她一眼?
管家恭敬的退下,易玄向齊霜的方向走去,齊霜頓時心跳加速,有些緊張的看著他越走越近。雙手死死的抓住衣角,盡量讓自己不顫抖,哪怕雙手早已因用力過度而泛白,也不放鬆絲毫。
而易玄卻從她身邊徑直走去,看也沒看她一眼,似乎根本就沒有她這個人存在。她的心從熊熊烈火中掉進冰天雪地。原來愛情裏最可怕的不是心愛的人打你,罵你,而是你站在他的麵前,卻再也入不了他的眼……
齊霜苦笑一下:“看來賢妻良母這個願望,有生之年我是不可能完成了。”
小蓮心裏一頓,她做這些隻是為了完成大小姐的心願?
齊霜又說道:“不過為夫君做一頓飯,有生之年是可以完成的吧。應該可以吧……”
齊霜開始每日做好飯菜給易玄送去,而易玄卻看也沒看過一眼她精心準備的飯菜,就算看了一眼,也是嗤之以鼻的冷笑一聲。
“將軍,這是我為您準備的飯菜,您嚐嚐吧……”
“啪!”齊霜盯著被易玄狠狠摔在地上的飯菜楞了片刻,前幾天聽小蓮說他隻是看也不看,自己親自來送竟然讓他這麼生氣,他就這麼討厭看到她嗎?
易玄輕蔑的看著齊霜,譏諷道:“怎麼,你想要我中毒身亡,還是同樣的因病去世?”他目光一冷,惡狠狠的說道:“我告訴你,我是不會吃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做的東西的,絕不!隻要是與你有關的東西,我連碰都不想碰一下。”
齊霜不知道那天,自己是怎麼走出他房門的,她那時才明白易玄有多恨她。而有多恨她,就有多愛齊雲,她現在不就是齊雲嗎?那是不是該認為易玄這麼愛自己,可為何卻高興不起來呢?反而有一種深深的絕望與痛苦,與失去齊雲相比有過之而不及……
齊霜還是給易玄做飯菜,盡管他從來沒吃過一口。她從開始的悲傷,沮喪,到後來的堅定,最後將它變成了一種信念與習慣。她能為齊雲做的也就這些了……
“將軍,夫人搬進最偏僻的院落去了,說是養病。”管家恭敬的向易玄稟告著。
易玄放下茶杯,冷笑了一下:“隨她吧,對外稱夫人生病了,不見客。沒事也別去打擾她,就讓她安心養病吧……”怕被人認出來,擔不起欺君之罪,就裝病嗎?那我就讓你永遠病下去,永遠的守著將軍夫人這個虛名……
管家恭敬的退下,冷汗連連,將軍剛才的表情太可怕了……
但齊霜卻是真的病了,為了更像雲,她用了很多藥,散去了武功。她知道自己已經時日不多了,現在活著,隻是為齊雲活著……
而她搬進那偏僻的院落,隻因為那裏離易玄練功的地方最近……
每日易玄練劍時,齊霜都會躲在假山後麵默默的注視著他。換做其他女子可能不知道,但齊霜清楚的知道,憑他的功力,絕對知道自己躲在後麵偷看。他不點破,她亦不會說,這成了他們心照不宣的秘密。
隻是齊霜是將那人滿滿的裝入心中,眼裏心裏再也容不下其他人;而易玄卻是將其視為陌路人,甚至連陌路人都不如,他不管她是想告訴她,他從來不需要她,他從始至終隻愛他的雲兒……
可是後來他才明白,真的不在乎一個人時,何必那樣絞盡腦汁的告訴她,他在做那些事時,其實她已經在他心中有了一席之地。無論是以何種姿態入住他的心中,他從來都沒有辦法忽視她。也許,這也是一種命中注定,是他們的緣,也是他們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