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依然一怔,看向他。
淩琢言輕歎一聲:“你昏迷之時,大夫查出你已有身孕。這個時候獨自一人在外不方便,更何況還有人追殺你。不如隨我回城,再作打算。”
水依然有些怔忡,不自覺地伸手輕撫小腹。
“在下並無其他意思,隻是希望,水姑娘縱然不為自己著想,也該為腹中的孩子著想。”
水依然默然片刻,終於微微點頭。
見她應允,淩琢言終於露出寬慰的神情,溫言道:“你身體尚虛,我們還是推遲幾日出發。不過,出發之時,要委屈你換身衣裳。”
水依然淡淡笑開:“淩城主放心,我也不想給你惹麻煩。”
淩琢言不置可否地一笑,站起身來:“你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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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秋塵踏進天隱樓地下大廳,就見衛臨一個人坐在那裏擦劍,便道:“司韶呢?”
“不知道。”衛臨淡淡開口,目光仍集中在劍上,仔細看了一遍,又輕輕將劍身轉過來。
明知他就是這種脾氣,晏秋塵也不在意,又道:“他多久沒回來了?”
“他的事,我從來不多問。”
“有沒有依然的消息?”
“至今沒有回複。”
晏秋塵微微皺眉,轉身走了出去。
看著他離開,擦劍的手也慢慢停下。衛臨輕歎一聲,似是自嘲地搖搖頭:“世間多少癡人……嗬嗬……癡人……”
他舉起劍,目光忽然變得迷離。
而此刻,司韶正在雲葉軒,麵對著一桌子折扇苦笑。
錢多多興致勃勃地站在桌旁,一把一把拿起來給他看。
“這把怎麼樣?紙質輕盈,扇骨細薄,入手幾乎沒有分量。”
“那麼輕,豈非連風都扇不起來?”
“這把呢?絹絲為麵,象牙為骨,很多文人墨客都喜歡用的。”
“大小姐,絹絲隻適合大家閨秀,習武之人哪有用絹扇子的?”
“那這把?幹淨素雅……”
“好是好,不過,整個扇麵寫那麼一個‘雅’字,真……大……”
“桃花扇?”
“我是男人……”
“翠竹?”
“過於繁複花俏,流俗了。”
“那這把……”
錢多多話未說完,極好興致突然被人打斷。
來的是雲葉軒的護衛。雖然門大開著,但他卻隻立在門外,恭聲道:“小姐,外麵有人找司韶公子。”
錢多多看了司韶一眼,道:“是什麼人?”
“他自稱是司韶公子的下屬。”
“下屬?”錢多多更是疑惑,轉頭道,“你竟然還有下屬?我怎麼不知道?”
司韶無奈地一笑:“大小姐,我可從未說過我是獨來獨往吧?”
“有下屬就是有幫派……不行,你給我解釋清楚!”
“現在?”
“現在!”
看著錢多多一臉不依不饒,司韶隻好走上前,攬住她的肩,湊在她耳邊輕聲道:“此事說來話長,等我先去見過人,再回來慢慢說給你聽好不好?”
錢多多被他突如其來的溫柔模樣震到,臉上驀地一紅,心頭卻泛起一絲甜蜜,還未及細想,口中已道:“好……”
直到司韶走掉,她還撫著自己滾燙的臉頰,嘴角是掩飾不住的笑意。
多少次了?從第一次遇見他,到幫他逃離錢家,每次他這樣對她,她的心都會不受控製地向著他。明知道他這樣做並無幾分真心,但她似乎前世就欠了他的,非但一次次原諒他,還千裏迢迢來這裏找他,隻想留在他身邊,無論他是什麼人。
司韶來到前院,來人已等在那裏,見到他,立刻上前幾步,便要躬身。司韶左手微抬止住他,輕聲道:“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