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老人拍拍司機的肩說:“東西都挪走了,不會影響到後麵的乘客了,趕緊開車吧!”的確,地上那堆小山似的東西都已經被車上的乘客抱到自己的懷裏或塞到座位下,車廂通道又恢複通暢了。
司機看了看車廂裏的人,經過這一場風波,人們那冷漠的表情不見了,幾乎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幫助過別人後的笑意和滿足。又低頭查看剛被咬過的手腕,上麵有兩排淺淺的牙印,沒事兒,咬得不重。他嘀咕了一句:“看不出來,小東西倒挺厲害的!”發動車子時,司機臉上也有了笑意,剛才男孩撲上來咬的那一口,讓他回憶起自己那已經很遙遠的頑皮而又莽撞的童年了。
滿車的笑容撫平了男孩的驚恐和傷痛,他在少婦的懷裏睡著了。
剛才男孩撲上來咬的那一口,讓他回憶起自己那已經很遙遠的頑皮而又莽撞的童年了。
親情的力量
文/佚名
美國大兵在赴伊前線前和自己的妻子、兒女擁抱。電視中播放了登機前半個小時的畫麵。那個全副武裝的士兵擁著妻子,迷茫的眼中有淚。
那個畫麵就一直留於腦中,很少見過侵略者的眼淚。
在美伊開戰的20多天中,全世界都看到了伊拉克人的頑強,美國武器的強大和不可抗拒,美國兵的膽小怕死。
但,我喜歡這樣的“怕死”。
做客央視的軍事專家說,美國人的自我感覺太好,他們總是認為自己的命很值錢。
親情是一種力量,是一種要比愛情更持久,更內斂而熱烈的力量。我不想從戰爭和軍人的角度去分析美國士兵的怕死,從自己的情感去揣測,這樣的怕死理所當然。
從良知上說,他是侵略者。從個人來說,他是無辜者。從家庭來說,他是丈夫和父親,他的身後是濃濃的親情之愛。這一切,如何讓他不怕死。
他們的命真的很值錢,因為他們身後有愛。
20世紀末,一位二戰士兵在太平洋的一座孤島上被人發現,他在島上生活了53年。53年前,他的戰艦被日本戰艦擊沉,他隻身一人遊到這座孤島上,開始了“原始人”的生活。
回國後的老兵已經喪失了語言能力,他帶回來的東西隻有一張發黃的照片,照片上有他的妻子和女兒。他唯一能說的幾個單詞就是女兒和妻子的名字。
53年的“原始”生活,應該有許多種死法,但是那張照片卻沒讓他死去。
親情是一種力量,是一種要比愛情更持久,更內斂而熱烈的力量。
小學同學
文/佚名
現在我仍記得起那個得肺病的孩子,那個蒼白瘦弱身體發軟的小學同學。他坐在我的座位後邊,那個位置使他的腳經常穿過課桌的空當踩到我。上課的時候我聽得最多的不是教師講課的聲音,而是他咳嗽的聲音、吐痰的聲音。因為他的肺病,班裏的孩子都拒絕跟他玩,拒絕跟他講話,所以我總記得他一個人坐在那個角落裏,目光散漫而空洞。
但是他每天都要找我一起上學,他把我看成朋友。我們居住的地方實際上相距很遠,但他總要繞道去我家喊我上學。走在去學校的路上,他一邊尖著嗓子很用勁兒地說話,一邊不停地往地上吐著痰。他背著一隻藍花布製的書包,裏邊裝著幾本書,分量並不重,但他總是塌著腰,不住地咳嗽,一副力不能支的樣子。
人多的時候我就有點不喜歡他了。因為很多人都不喜歡他。我順勢而行,也故意和他拉開一點兒距離,他卻不能覺察,依然熱情地靠近我,執著地訴說著什麼,但那時我已覺得是麻煩。
有時我看見他吐出的痰裏有血絲,有時吐出的又幹脆是血,他總是把那些東西吐到從作業本上撕下來的一頁紙上。老師不允許隨地扔棄果皮和紙屑,所以他的課桌裏堆滿了那種紙。
大家都覺得他髒,嫌惡地看待他,很少有人願意接近他,他總是處於很孤獨的境地。
一個群體對一個個體的疏遠孤立是可怕的,它讓人喪失正常的認知力和判斷力。那時我很清楚地看到一個群體對個體擁有的那種權威優勢和主宰力量,看到個體在這種群體力量的威壓之下的膽怯和軟弱、自卑和無助。在學校,他像一隻幼鼠一樣惶惶不可終日。
但他的功課卻極好,各科均在前列,幾何學這門被我們認為最頭疼的課程他學起來如魚得水。數學老師每次發問,他總是率先舉手,答案總令老師滿意。他是試圖以此建立自信,以此贏得他人的善意和友愛的。但這樣做的結果使更多的同學敵視他,他發言完要坐下時,凳子就被人從後邊抽去,結果他跌到地上,引來滿堂的哄笑,笑聲中充滿報複的快感和陰謀得逞時的狂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