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見青年道士的反應,藩塵知道,至少在氣勢心理上已經占據了上風,那麼接下來就是發動突襲,一擊致命。估量了一下自己體內的真氣濃度,和自己與青年道士的距離,藩塵發現眼前這個距離還不足以發動致命一擊,一旦失誤,那很有可能會失去自己的小命。藩塵不得不謹慎行事。
緩慢卻穩定的向前誇著步子,但似乎每一步都踏在青年道士的心上。每踏一步,青年道士的臉色就難看一分。
啪!
洛河之上的河水,平靜的不起一絲波瀾。而此刻,河水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竟然和著藩塵的步伐,一下一下的拍打著低矮河岸,發出陣陣轟鳴,仿佛如萬獸恭迎它們的王一般。
這般陣勢,這般氣勢,已經震懾住了青年道士,其頭顱有些微微低下,雙目竟不敢直視藩塵,蒼白的臉色若風中搖曳的燈火,似乎隨時都可能熄滅。
可誰知道,此刻卻異變突起。藩塵體內被鎮壓著傷勢卻突然爆發,猶如山洪爆發,襲擊著他體內的六腑五髒,真氣在其體內亂串,劃出一道道裂痕。喉嚨一甜,險些忍不住就噴了出來,盡管如此,嘴角還是滑下了一絲猩紅血液。握著葫蘆的右手不自然的緊了緊,甚至有些痙攣,微微深呼吸了一下,順著葫蘆內的酒,將嘴角的血跡擦拭掉。
幸好此刻的青年道士,微微低著頭,並沒有發現此刻藩塵的異樣。但藩塵知道,自己是殺不掉對方了。先不說此刻突然爆發的傷勢,就是先前也必須要借助氣勢才有那麼一絲可能發動致命一擊,將對方結果掉。所以,此刻藩塵的心裏甚至有些後悔追出來了。作為一個優秀的獵人,他知道自己今天已經連續犯了兩個錯誤了,接下來一步也不能走錯,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死,還是活?”乘著一步跨出,河水拍打河岸之際,藩塵猛然喝出。
“活!”青年道士下意識的回答道,眼神也漸漸有些光澤了,仿若經曆了無盡的黑暗之後,看到了一絲火紅的光線,那便是希望。任誰都會毫不猶豫的抓緊他。
“很好,我可以賞賜給你一條命,讓你活下去。但,你必須發下心魔誓言給我完成一件事情。可行?”
盡管是詢問的語氣,但其中霸道的意味完全不容青年道士有任何拒絕。似乎隻要他敢說一個不字,九天之上便會降下一道雷霆霹靂,將其轟的魂飛魄散。
“是。晚輩在此以洛河為證,以蒼天為證,願立下心魔誓言,若不能完成前輩吩咐的事情,便天打五雷轟,神魂俱滅!”
顯然那青年道士已經在心中留下了陰影,藩塵剛說完便麵朝洛河,右手直至蒼天立下誓言。
轟!
一道銀色雷龍,穿過漆黑的雲層,在天際劃過一道銀白色的光芒,貫穿整個蒼穹,劈裏啪啦的響徹耳旁。洛河之上的河水再次翻騰起來,似怒龍狂吼,猙獰刺耳!那青年道士竟雙腿一軟直接倒下,雙手抱頭橫趴在地上!
眼見如此,藩塵無奈的搖搖頭露出了一絲苦笑,心中暗自懊悔‘我不知道怎麼會把這種人當成自己以後的敵人,真是晦氣!’不過也算是放下了一個石頭,如此素質怎麼能夠給自己造成威脅。
“知道我要你辦什麼事情吧!辦好之後就直接放在剛才那座破廟的佛像背後。知道就趕緊滾!”藩塵擺了擺手,厲聲說道。
“是,是,前輩。晚輩知道了,晚輩馬上就滾!”說完,青年道士竟然真的一跌一撞的滾著向洛河鎮跑去。其心理的恐慌已經忘記今天所發生的事情,或者說已經深深的刻在了他骨髓之上,永遠都難以抹除。
“呼呼!總算是度過去了!”看著青年道士逃跑的模樣,藩塵也算是送了口氣,但其後背流出的冷汗卻一直都還在。
緩緩走到洛河邊上,看著此刻平靜的河麵,竟有些愣愣出神。其實他也知道,自己不比青年道士的緊張少,隻要那青年道士的心性好那麼一點點,今天的結局就會完全改變,站在這裏的就不是他,而是那個青年道士了。
坐在洛河邊上,清風拂麵,那一排的樹木和著微風輕輕搖曳。從腰間拔下葫蘆,麻利的扯下塞子,閉上雙眼,再一次貪婪的用力深吸著從葫蘆口飄出的糯米酒香,竟就這樣沉沉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