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桂子倒也明白。但凡那些轉過頭去的，要麼就是身份非富即貴，要不然家裏就是大儒，很是有股子清高勁兒的。
小桂子倒也不十分在意。因為那些人看不起的是“太監”，她又不是真太監，不過是穿著這樣一身皮罷了！
再說了，此時皇上不也正穿著這一身皮嘛。自己身份跟九五之尊一樣了，還有啥心裏不舒服的呀？厚厚……
看著心思玲瓏的那些秀女們圍將過來，小桂子還好，東方玨就越發不矜持了。一張俊臉紅的呀，小桂子估計伸手摸一下，那臉蛋兒都能燙手！
小桂子連忙偷偷扯了東方玨袖子下，“冷靜冷靜，小心露餡兒。”賊兮兮一笑，“這百八十號人，以後可都是您的老婆，所以可不能臉紅哦！”
小桂子說是說，還是幫著東方玨解了圍，她禮貌地躬身向一眾秀女：“各位選侍姐姐，時辰可都不早啦。宮裏頭規矩多，這個時辰各宮各院可都掌燈啦……”小桂子說得隱晦，一眾秀女們卻也都聰慧，急忙呼啦散了，各回各房間去。
她們留居宮中一月，就是要檢視其品德是否溫柔賢惠，那麼遵守宮規自然就是頭一條。
小桂子一笑，在呼啦一下子空了的院子裏直起腰來深深呼吸了一下，回眸笑望東方玨，“可好些了？”
東方玨麵上依然有緋紅，咳嗽了聲，“難得你這樣遊刃有餘。”
小桂子笑開，“奴才不是太監嘛，沒了那個零件兒，當然也就沒了那些念想！哪兒跟您似的呀！”
東方玨一副要吐血的模樣，“你，你又渾說什麼呢……”
小桂子麵容一斂，伸手指合歡樹後的一間房，“皇上，方才你見著一位穿鵝黃裙子，佩緋紅披帛的姑娘沒？那是河北節度使周嵩周大人的千金……”
說不清為什麼，小桂子說一番話似乎很是困難，再也找不到了之前插科打諢的輕鬆，隻覺有一星一點的疼正從心底萌芽出來，像是小小的蟲子，點點啃齧過心底那自己都不知名的地方。
“周氏的祖母乃是高宗皇帝的長公主，所以周氏血統高貴、如今家族又是重兵在握。更難得的是，周家一族始終不肯輕易被太皇太後拉攏，一直明示自己乃是東方家臣，隻尊聖上……”
東方玨的眸子深黯下來，星光般一點點凝在小桂子麵上，“你為朕，用心若此。小桂子，朕始終心中有疑問，你為何要這樣幫朕？於你，又有何好處？如果你真的隻如當日所說，隻是為了離開朕……那麼辦法還有很多，你又何必這般，耗盡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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