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血腥祭祀(1 / 2)

空氣中擴散著壓抑的氣息,村裏人都點著火把,雖然細雨緩緩的落著,但是火把的光焰在雨絲中妖豔的搖曳著。

鄧先明穿著一身奇怪的袍子,那上邊有著細密的鱗片,看上麵的紋路也猜想不出是個什麼。隻是從他臉龐那濃抹著沒有被雨水衝刷掉的血腥味知道,那臉上畫上去的紋路,是鮮血,殷紅的鮮血。

雨在細密的下著,呂成光倚靠在屋頂上,就那麼愣愣的看著底下的人群,那些人……那些人在二十年前……

二十年前也是細密的雨,如銀線般墜落在了地上,也沒能濺起絲毫水珠。

還小的呂成光在懵懂的看著忙前忙後的娘親,那額頭已經隱約見到了細密的汗漬了,呂成光拉緊袖口體娘親擦了擦,看到娘親甜蜜的笑了以後呂成光也笑了,笑得很甜,很傻。

輕輕拉了拉娘親的衣角,呂成光剛打算說話,就被娘親慌張的捂住了嘴巴,那窗外有著一道人影劃了過去。

過了半響娘親才鬆開了死死捂住呂成光的那雙手,呂成光瞪著凸出來的眼睛不解的看著娘親,這麼慌亂的娘親呂成光是從來沒見過的。娘親是這個村子的‘大家閨秀’,從來沒有為他人動過一次氣,也從來都是微笑著看著別人,那靜靜的笑著的模樣,讓旁人是有多愛慕,又有多嫉妒。

可到了現在卻是顯得異常的慌張,那原本姣好的麵龐都顯得有些扭曲,有些蒼白了。

呂成光被娘親拉著小手,被從那窗戶給慢慢抱了出去,又輕輕的放在了地上。呂成光隻聽著娘親在一邊翻著窗一邊不停的說著,別來,別來,千萬別來。

呂成光不知道那是什麼,那娘親口中不要來的東西,呂成光也是沒機會見著了。

呂成光被偷偷摸摸的帶著走到了村子的最南邊,這是村裏人平時洗衣服的地方,呂成光也來過,這條小溪的水是往著高處流的,雖然很是奇怪,但是常年生活在這裏的村民也是習慣的,反倒也都是不甚在意。

呂成光看著娘親擼起褲腳,顯然是準備淌河的。

呂成光卻是被有點嚇傻了,那河不深,也不寬,最寬的地方有估摸著有八九丈,最窄的地方隻有不到一丈。之前有村裏人想跨過去,那人瘋瘋傻傻的,就那麼猛地一躍,沒有躍過一厘,又那麼瘋瘋傻傻的一頭栽了進去,也沒見著水花,那水一如既往的緩慢,而那傻子卻是從此再也沒有浮上來過。

娘親把呂成光抱了起來,一點一點的慢慢就下了河,河水並不湍急,反倒是異常的溫柔,隻是娘親時不時一個趔勢的身體,讓呂成光有點害怕了,呂成光被娘親緩緩的托了起來,大概是水突然深了罷,也不明白為何來這裏渡河,這裏的河岸不算最寬,但是也有著足足三丈!

呂成光看著娘親一點一點的沒入了水中,到了最後也隻有鼻子以上的部分露在外麵,這才沒有再淹沒更多,可這樣卻是最危險的,那河裏行步是異常緩慢的,如今娘親不能呼吸,還要托起呂成光,可想其中耗費的氣力。

這時,岸邊突然傳來一聲呼喝,找著啦!他們準備逃出村子!

呂成光好奇的看向了那邊,可惜雨水弄花了他的眼睛,他自始至終也隻能看清那一團團的火焰,那在雨中搖曳著顯得妖豔的火焰。

“吱呀……”一聲讓人牙醉的聲音從破門的門縫中傳來,在雨夜的侵蝕下,它顯得也是不堪重負了。

狗蛋瞪著眼睛看著外邊,那滿滿的圍著他們家的村民們,那在雨中搖曳著的火焰,顯得有些邪魅,有些模糊。

狗蛋的娘親把狗蛋拉在了身後,用那略顯纖細的身體擋在了狗蛋的麵前,那微微泛白的唇卻是微微顫抖,也不知說些什麼。

狗蛋好奇的張望著,像極了二十年前的呂成光,那雨水還在不停的下著,卻被踐踏的不留痕跡,倒映著那一幕一幕的模樣。

被鄧先明抓著的狗蛋,被數個村民推搡著的狗蛋的娘親,還有那因為掙紮而墮進了水坑裏的火把,砸出了一地的淚花。

呂成光隻是不言,就這麼輕輕的在屋頂跳來蹦去,像一隻在雜耍的猴子,隻是那背負著的一口寶劍,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那麼寒光閃閃。

雨越來越大了,那雨衝刷下的夜空顯得那麼晶瑩剔透,一輪茭白的圓月卻是藏在了雲間,看不清似的有點朦朧了。天空落下的豆大的雨滴打在狗蛋的臉上,打散了那僅存的一絲血色,他知道了那祭祀到底是什麼了。

狗蛋被隨意的丟棄在了那臨時搭起來的祭壇上,簡易的堆砌起來的石頭硌得有些疼了,但是那已經開始擴散的痛苦,也抵不上那快速擴散的瞳孔。印出來的是眼前那被雨滴濺起來血珠。

桃花的娘已經在底下哭得傻了,迷迷糊糊的也說不上什麼話,隻是獨自嘟囔。呂成光想起了二十年前曾看過的那個傻子,這個村子的人已經怕到了麻木了,而桃花,呂成光不甘的握緊了自己的拳頭,指間有些發白,指縫滴下了一滴滴猩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