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出了車禍或是當街打架被人弄死,那就更明顯了,總之我是被害死的。”
大晚上的,一個白胖白胖的家夥,站在角落裏,在時明時暗的燈光裏,跟我說著關於死的各種情況,我背後的冷汗很快就出來,太嚇人了。
“老蔡,坐下來說,坐下來說,沒有你說的那麼可怕。”我隻能僵硬地指指沙發,讓他坐下來。
蔡玉章說完這些話,整個人跟被放了氣的塑料娃娃一樣癱倒在沙發上,伸手雙手捂住了臉,竟然嚇得抽泣起來。
我慢慢靜下心來,剛才讓他一陣說弄得我的心都有些亂了,這個不好。
狠狠吸了一口煙,我用力把煙頭摁滅在煙灰缸裏,重新又點上一支,“老蔡,你說的是什麼意思?到底有誰要害你?你到我這裏又有什麼目的?”
蔡玉章用力抹了抹臉上的淚水,重新坐直了身子,“是誰要害我,我暫時不能說,如果不出事兒,有些事情我還是不想讓你知道,那些事兒太髒,我不想汙了你的耳朵。”
“那你來幹什麼?”
“我來就是想給自己留條後路,要是最近一個月以內我死了,請秦縣長幫我伸冤。”蔡玉章擦幹淚水,說得很認真,而且理所當然。
呃,媽的,你他媽的死了,讓我來給你伸冤,咱們兩個很熟嗎?
好吧,雖然你頭上是綠了一些,但是那事兒真的是你老婆主動的,我也是被她給強了好不好?
“老蔡,咱們有紀委、有檢察院,有上級,有什麼問題你應該向他們反映,我一個掛職的副縣長,你來跟我說有什麼用呢?”
我自己已經是麻煩纏身了,可不想再去管這種爛事。
那有人說了,你假裝說去管,回頭他真死了,不去管就是了。
要是一點兒不信鬼神的話,這樣做還真行,反正人死如燈滅,也不能把活人怎麼樣。
可問題是我心頭對鬼神、對神靈還有一點點最起碼的敬畏,不願意跟他們產生任何的關係。
要是我今天答應了蔡玉章,那麼真有一天他出事了,我扔下不管,那我心頭敬畏的鬼神肯定會讓一輩子都無法心安,這個事情不能做。
蔡玉章也在抽煙,突然淒然一笑,“秦縣長,說起來我還是心存僥幸,但願他們不會那麼狠心對我下手,那我就可以繼續享受下去。
要是這個時候去了紀委、檢察院,那我最好的結局就是到監察裏度過餘生,有時想想,那樣的話還真不如死了。”
嗬,看不出來,這孫子這時候倒挺有主意。
“其實我死了也沒有什麼,我怕的是他們對著我兒子下手,還有錢紅。”
好吧,當他說到錢紅這個名字的時候,我的心動了一下,我畢竟沒有變成一個政客,一塊石頭,聽到那個可憐的女人的名字,我不可能無動於衷。
“錢紅?關錢主任什麼事?自古有言,罪不及妻孥,就算是你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關你老婆孩子什麼事兒?”
蔡玉章一聽,不敢置信地抬起頭來,兩隻原來已經沒有了生氣的眼睛裏重新充滿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