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您從昨天起見過他嗎?”
“沒有。”
“斯通頓先生身體很健康嗎?”
“絕對健康。”
“他生過病嗎?”
“從來沒有。”
福爾摩斯突然拿出這張單據放在大夫的麵前。“那麼您也許可以解釋一下這張十三個幾尼的單據,是戈弗雷·斯通頓先生上個月付給劍橋的雷斯利·阿姆斯特朗大夫的。這是我從他桌上的文件中找到的。”
大夫氣得臉都紅了。
“福爾摩斯先生,我覺得沒有必要向您解釋。”
福爾摩斯把單據重新夾進他的筆記本裏。他說:“如果您願意當眾解釋,那這一天遲早會來的。我已經告訴過您,我可以把別的偵探必定會宣揚出去的事情遮掩起來。您最好還是把一切都告訴我。”
“我什麼也不知道。”
“斯通頓先生在倫敦跟您聯係過嗎?”
“沒有。”
福爾摩斯不耐煩地歎了口氣。“天哪,天哪,郵局的事又來了!昨天晚上六點十五分,戈弗雷·斯通頓從倫敦給您發了份加急電報,這份電報無疑和他的失蹤有關,而您卻沒有收到。郵局簡直是在犯罪。我一定要去這兒的郵局抱怨一番。”
雷斯利·阿姆斯特朗大夫從書桌後麵站了起來,黝黑的臉龐因生氣而變成了深紅色。
他說:“先生,請你們給我出去。你可以告訴你的雇主蒙特·詹姆士爵土,我既不想和他本人也不想和他請的人有任何聯係。好了,先生們,別再說了!”他憤怒地搖了搖鈴。“約翰,請這兩位先生出去!”一位肥胖的管家板著臉把我們送出大門。我們到了大街上後,福爾摩斯放聲大笑起來。
他說:“雷斯利·阿姆斯特朗大夫確實很有個性,很倔強。如果他把聰明才智用在那方麵,我看隻有他最適合填補臭名昭著的莫裏亞蒂死後留下的空白。我可憐的華生,我們現在被困在了這座舉目無親的城鎮裏,而且案子沒有調查清楚還不能走。阿姆斯特朗家對麵這家小旅店倒是很適合我們住。
你去訂一個臨街的房間,再買一些今晚的必需品,我利用這個時間做些調查。”
但是,福爾摩斯的這些調查所用的時間,比他原來想象的要長得多,因為他直到將近九點鍾才回來。他臉色發白,精神沮喪,滿身是灰,又餓又累。
桌上擺著已經涼了的晚餐,他吃過後點上煙鬥,正準備談談他那又滑稽又富有哲學意味的觀點——他事情進展不順利時總是這樣說話。這時,外麵傳來了馬車車輪聲,他站起來朝窗外望去,隻見在煤氣燈的光亮下,一輛由兩匹灰馬拉著的四輪馬車停在了大夫的門口。
福爾摩斯說:“六點半出去的,現在才回來,足足有三個小時。範圍在十到十二英裏之間。他每天出去一次,有時兩次。”
“大夫出診是常有的事。”
“可阿姆斯特朗並不是出診大夫。他講課,給人會診,但他不出診,因為出診會影響他的研究工作。那麼他為什麼不厭其煩地去那麼遠,找的又是誰呢?”
“他的車夫……”
“親愛的華生,你當然應該想到,我首先找的就是這位車夫。我不知道他是天生下流呢還是受他主人的唆使,他竟然無禮地朝我放出狗來。不過,狗也好人也好,見到我的手杖都退了回去,事情沒辦成。這樣一來,關係就緊張了,也就根本無法再進行調查。我從這家旋店一個和氣的本地人那裏了解到了一些情況。是他告訴了我大夫的習慣和每天出去的情況。我們正說著,馬車就到了門前,證明他說的沒錯。”
“你沒有跟馬車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