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
茅林幾乎沒有猶豫,在瞬時就下定了決心。
他也知道,偷學人家武功是不道德的事,但目下這樣的事已經很普遍。
再則,除非他不想突破自己,甘心就此止步不前,他就得拋開道德觀念,去尋求一條捷徑。
茅林放開自己的識海,先去探查一下再說,看自己能否出入龐姓練劍的場所,又不會讓人發覺。
在探查沒有設置魔障後,茅林速速地起身,他穿著黑色夜行衣,蒙著麵,唯一露在外麵的是兩隻烏黑的眼睛。
龐府住在V城的西北角,離龍首岩很近,他很快就找到了龐府。
世道多變,每隔上那麼幾年就出現一次變故,進行一次重新洗牌,一些原本龐大的家族被清除了,被剿滅了,另一些家族成長壯大。
然後,又有家族被清除,被剿滅,又有幾個家族成長壯大。
生生滅滅,循環不息,演義著一些可歌可泣,然而又令人扼腕驚歎的故事。
龐家的宅基之大,可能在V城數一數二,茅林用識海目測了一下,大約占地四五公頃。
從樹木嫩綠的程度分析,這座豪宅修建不會超過五年。
這是一座環形宅院,建築格局與V城其他豪府有很大不同,沒有高高的門樓,看上去少了一些氣勢,細看卻透露著一種富態,雍容華貴,恬靜安謐,就像整座院子都在閉關修煉一樣,無聲無息,卻又氤氳繚繞。
現在的茅林,和一個普通的梁上君子沒有什麼兩樣。
他趁龐家人開晚飯的空當,越上宅院的房頂,正好有一排塔鬆的樹梢冒出屋頂,給了他很好的遮擋。
茅林知道晚飯過後,將有幾個兒女到後花園習劍,他耐心地等著那幾個兒女出場。
四個年齡大約二十歲左右的青年,三男一女,有說有笑地來到龐家後花園,其中一個年齡大些、穿著一身玄色短裝、個頭高瘦的青年茅林認識,正是比武時和他對劍的龐士元。
龐士元率先於眾子弟練成獨門絕技,顯然是龐家人的驕傲,現在,龐士元充當教練角色,教著另外兩男一女練熾火劍。
謝天謝地,他們練劍處在那排塔鬆前麵,幾乎就是在茅林的眼皮子底下,就著淡淡的月暉,茅林連他們臉上的神情都看得清楚。
每一個招式,龐士元都先示範,緊要處他還一個一個動作散解,茅林用心地把這些動作一一記住,就像用一支刻刀,把他們動作影像刻在腦子裏。
等這些兒女練完,已經是下半夜,茅林回到兵營後,來不及歇息,把這一天偷學到的招式練上幾十遍,直到自己完全記牢。
茅林又苦練了兩個夜晚,一套熾火劍練得滾瓜流利。
這天他剛收好劍,黑衣老者的身影悠忽出現在他麵前。
一見黑衣老者,茅林臉上表情複雜,先是驚奇,再是驚詫,然後是驚懼。
偷偷一看黑衣老者的臉,茅林又驚呆了。
黑衣老者臉上帶著怒容,夾雜著一些鄙夷,他沒開口說話,就先乜斜茅林一眼,從鼻子裏哼了一聲:“哼!”
茅林怵怕地低下臉,不敢再朝黑衣老者看一眼。
“好啊,你不僅與上司的妻子**,還敢去偷學人家的絕門武功,膽子越來越粗壯了,好嘛!”
茅林在心裏申辯,我如若不去偷學,又該怎麼破解熾火劍?
“放著正道不走,你偏要走邪道,你要玩火是吧?你隻給我記住,玩火者必**,你小心著便是!”
黑衣老者教訓了茅林幾句,拂袖而去,那飄飄的衣裾帶起一股小風,掠過茅林已然變得僵硬的臉。
接下來的下半夜,茅林一點睡意也沒有了,為了打發自己不爽的心情,讓腦子裏的鬱結一點點化解,他從書架上胡亂抽取一卷書,看一行漏一行地讀起來。
“不尚賢,使民不爭;不貴難得之貨,使民不為盜;不見可欲,使民心不亂。是以聖人之治,虛其心,實其腹,弱其誌,強其骨。”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天地之間,其猶橐侖乎?虛而不屈,動而愈出。多言數窮,不如守中。”
“道德經?”茅林沒想到,在這兵營的軍帳裏,居然藏有老子所著的道德經,這與兵營的肅殺氣氛似乎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