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半粒種子也有春天(1)(1 / 3)

被上帝拋棄的人

對人的一生來說,就像一部有固定時長的電影,無論結局如何,時間的長度邊緣像剪輯師剪下來的,斷口幹脆,絕無回頭反複的機會。在那被既定了期限的生命裏,你是否調好了生命之琴,演奏出屬於自己的那一段波瀾壯闊的樂章。

陀思妥耶夫斯基不是上帝的寵兒,常常被扔將出去。他患有癲癇病,9歲首次發病,之後間或發作伴其一生。1849年4月23日他因牽涉反對沙皇的革命活動而被捕,並於11月16日執行死刑。在行刑之前的一刻才改判成了流放西伯利亞,上帝將這個走到地獄門口的倒黴蛋又揀了回來。

1864年他的妻子和兄長相繼逝世,他還需要照顧兄長的家人,這使得他瀕臨破產。他希望通過賭博來還清債務,卻欠下更多債,整個人陷入消沉之中。

為了躲避債主,他被迫到歐洲避債。出版商答應給他預付款,但是要求他要在半年內寫一部長篇小說。陀思妥耶夫斯基當時正在寫《罪與罰》,沒有時間再寫一部,但是出於生計隻得同意。1866年他的代表作《罪與罰》出版,可視作近代世界推理小說鼻祖。陀思妥耶夫斯基以口述說話方式,同時說不同三篇小說故事給三位秘書寫,堪稱文學特技。而另一部長篇離交稿一個月,還沒有寫。在朋友介紹下,他認識了速記學校的高材生安娜,兩人高效率的工作,一個月內完成了《賭徒》,於1867年出版。同年兩人結婚,在安娜的鼓勵與幫助下,他的生活才開始安定下來。1868年他完成了《白癡》。1872年完成了《群魔》。1873年開始他創辦“作家日記”期刊,很受歡迎。1880年他發表了《卡拉馬佐夫兄弟》——這部他後期最重要的作品。1881年陀思妥耶夫斯基準備寫作《卡拉馬佐夫兄弟》第二部。2月9日,他的筆筒掉到地上,滾到櫃子底下,他在搬櫃子過程中用力過大,結果導致血管破裂,當天去世,彌留前妻子為他朗誦聖經。葬於聖彼得堡。

這是多麼糟糕的苦難史,陀思妥耶夫斯基仿佛就是被上帝扔來扔去的人,隨時都在死亡的邊緣徘徊;這又是一顆多麼偉大的靈魂,在無比淒慘的逆境中,創作出那麼多膾炙人口的文學巨著。他值得塵世的每一顆靈魂向他敬禮。

村上春樹說:“陀思妥耶夫斯基以無限愛心刻畫出被上帝拋棄的人,在創造上帝的人被上帝所拋棄這種絕對淒慘的自相矛盾之中,他發現了人本身的尊貴。”

尼采說,生命是一條毯子,苦難之線和幸福之線在上麵緊密交織,抽出其中一根,就會破壞了整條毯子,整個生命。生命,要通過落魄去領悟堅強,通過叛逆去領悟真我,甚至通過暴力去領悟文明,通過戰爭去領悟情感,通過血腥去領悟一朵花兒的芬芳,通過死亡去領悟新生……多少人在講起他們的人生故事,可聽得出,是那挾裹著一世滄桑的心,在流露著他們對生命無盡的眷戀和感恩?

上帝賜給陀思妥耶夫斯基如此多的苦難,他又是怎麼對待它們的呢?他說:我隻擔心一件事,我怕配不上我所遭受的苦難。

是啊,不是每一顆靈魂都配得起那些苦難的。那些苦難的沙子,會將一顆偉大的靈魂磨礪成最耀眼的珍珠,陀思妥耶夫斯基就是其中最亮的一顆。

苦難在他的人生深處掀起一浪高過一浪的海嘯,即便如此,我們依然能夠聽到他那份恬淡的心聲。在與苦難搏鬥之餘,他會用最柔軟的手帕,輕輕擦拭額頭,深情地坐到窗子前,向窗外的每一片綠葉、每一朵花點頭示意。在他看來,上帝給他哪怕隻有一個風平浪靜的日子,都是一種恩賜,他都要充滿感激地去回味:

“當我十歲那年,冬天,我常常喜歡閉上眼睛,想象著一片樹葉——綠油油的,亮晶晶地,上麵有葉脈,陽光在閃耀。我睜開眼睛,都不敢相信,因為這太好了,於是又閉上了眼睛……

樹葉是好的,一切都好!”

被上帝拋棄的人,他相信,他依然可以在人間紮下幸福的根。

半粒種子也有春天

她13歲那年,命運突然拐了一個彎,她在做腳踝手術時,因為神經損傷,導致右膝受傷,左腿從臀部以下癱瘓,從此,從小就熱衷體育運動的她被束縛在輪椅上。花蕾初成,就遭此厄運,這讓她極其痛苦、頹喪,她任由著父母的鼓勵、激勵漸漸淪為無奈的歎息,任由著絕望一寸寸蠶食著自己。

一個初春,父母將她送到做農場主的親友家散心。雖然親友的照顧無微不至,但她仍舊排斥著所有開導和勸說。一天,親友拿來一小杯小麥種子,表示要和她進行種小麥比賽。比賽種小麥的土地選在親友家屋前的園子裏。播種前,她注意到,親友拿來的小麥種子,有許多顆粒是殘損的,她把那些殘損的種子一一挑出,扔掉,親友卻一粒粒撿拾起來。當她把經過精心挑選,顆粒完整、飽滿的種子播種到屬於她的那一塊田中後,親友當著她的麵,把那些她扔掉的,或少了一角、或少了一半的殘損的種子種在了另一塊田中。她詫異地想,那些殘損的種子能發芽嗎?親友似乎看出了她的困惑,微笑著說道,看看會不會有奇跡發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