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君緩緩睜開眼,眼前有一張模模糊糊的臉。
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兒再睜開,調準焦距,看清了。
故作輕鬆的打招呼:“好久不見。”
金悅呆呆的看著他。
“幾時回來的?”
還是沒有反應。
賈君看向剛進門的翩翩美男子。
“我是晉暘。”晉暘來到床前,微笑,“原來你就是賈君,久仰大名。”
“彼此彼此。”賈君微微一笑,問,“她怎麼了?”
“她急著追你,不小心撞到商場玻璃牆。”晉暘說。
賈君擔心的問:“撞傻了?”
“呃,似乎沒有。”晉暘失笑,說,“隻是鼻子受了點傷。”
“哦。”賈君鬆了口氣,一直懸著的心這才放下。
見到金悅半臉血的樣子,他的心髒都快嚇停了。還以為自己真的這麼黴,連生個病都拉著某人作陪。
賈君的表情變化沒有逃過晉暘的眼睛,他沉吟著問:“賈先生,你很擔心悅悅?”
“嗯。”賈君點點頭,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問,“商場會賠償醫藥費吧?”
晉暘一愣:“什麼?”
“雖然是追我受的傷,但商場設施擺放不當,存在安全隱患,所以,他們應該承擔主要責任吧?”賈君一本正經的說,“而且嚴格說來,我也算受害人。”
“你,在撇清責任?”晉暘微微皺起眉。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我認為我是在陳述事實。”賈君平靜的說,“作為弱勢群體,要保護自己的利益,就要加倍謹慎。”
這什麼跟什麼啊?
晉暘被他振振有詞,而又風馬牛不相及的幾句話弄的又好氣又好笑。
“賈先生,你該不會以為,悅悅和我是來追討醫藥費的吧?”
“當然不會。我知道,你們看不上那幾個醫藥費。”賈君輕輕一笑,“可是那些“小錢”對我而言很重要,尤其是現在。我不得不防。”
晉暘微微一哂,看向賈君的目光包含了更多的憐惜,連同一些賈君看不懂的情緒。
護士小姐進來,毫不客氣的趕人:“你們怎麼還在這?病人需要休息,請你們快點離開!”
“對不起。我們這就走。”
金悅的目光自始至終停在賈君臉上,即使被晉暘半扶半抱著出門,仍然執著的回著頭,一瞬不瞬的盯著賈君癡癡的看。
“醫生被你氣到不行,把杯子都摔了。”護士手下忙碌,隨口說道。
“真是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
“我們沒關係,關鍵是你自己,以後不能再隨便出去了。”護士合上病曆本,好奇的問,“賈先生,那兩個人,是您的朋友?”
賈君笑笑:“希望是吧。”
護士奇怪的看看他,賈君閉上眼睛,似乎很累的樣子。
護士也沒再問,走到門口,回頭關門的時候,驚訝的看到,在賈君的眼角,一串晶瑩的淚珠毫無征兆的滾落。
之後連續幾天,他們都沒有再出現,賈君編排的一大堆說辭鬱悶的胎死腹中。
囡囡已經出院了,沒人在病床前嘰嘰喳喳,時間簡直像一潭死水,過了好半天看看表,分針隻前進了五分鍾。
“時間怎麼過的這麼慢?”賈君自言自語的抱怨,換來護士不解的眼神。
為了讓時間相對過的快一些,賈君把鬱金香一支一支拆開,每張紙上寫一個字,再一支一支折好。
護士小姐看著他折騰,好奇的問:“你在做什麼?”
捧著那堆鬱金香,賈君歡快的說:“寫遺書。”
午睡醒來,床前多了一個清秀小佳人。
囡囡托著下巴,睜著大大的眼睛靜靜的看著他,歪著頭說:“哥哥真好看!”
賈君微笑,彎起食指在她的小鼻子上輕輕一刮,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慵懶:“小色女。”
“什麼叫小色女?”囡囡瞪大眼睛,認真的問。
“呃……”賈君語塞,信口胡謅,“就是喜歡各種漂亮顏色的,又美麗又可愛的小女孩。”
“哦。”囡囡恍然大悟,點點頭,肯定的說,“那囡囡是小色女!”
賈君撇開頭,額角一滴冷汗。心裏默念:無心之過,孔老先生你可要明察,千萬不要怪罪於我。
“哥哥,你在看什麼啊?”囡囡晃晃賈君的胳膊,不滿的道,“囡囡每次來你都在睡覺,醒了還不看囡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