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然是最好,十二年了,也該有個了結了。”林逸飛平靜道。
紀皓天深吐一口寒氣,他太了解眼前的這個人了,他說得出,就一定能夠做得到。沉默了許久,紀皓天放下了心頭的那股怒火,雖然他不想跟林逸飛說,但他還是情不自禁地說了出來,沉吟道,“你最好不要去找她,她不想見你。”
“找不找她,是我的事;想不想見我,是她的事。”林逸飛道。
“你還嫌傷她不夠深嗎?你還要去打擾她的生活嗎?”
“與你無關。”
紀皓天聽到此言“與你無關”,心口莫名抽痛了一下,玥瑤曾經也用過同樣的語氣,跟他說過同樣的話啊。他們的感情,他們的仇恨真的有那麼深嗎?
“你定然知道,玥瑤她對你的痛恨有多麼的深,你一定要去接受她的審判嗎?”說白了,紀皓天還是不願他們兩人再次相見。
林逸飛開始猶豫了,他真的能在玥瑤的麵前那般堅強的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嗎?他虛偽的愛情經得起風吹雨打,但能真正敵得過相濡以沫嗎?其實林逸飛沒有別人眼中那麼堅強,他也會有軟弱的一麵。而這一麵,永遠隻有玥瑤一個人能看得見。
“我可以告訴你,沒有人能阻止我的步伐,從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後更不會有。”林逸飛漆黑的眼眸中,寒光閃現。
誰能擋得過林逸飛那驚鴻一劍呢?沒有人知道,因為天下除了紀皓天一人之外,能慘敗在那一劍之下,沒有喪失性命。其他的不是在那一劍下變成劍下亡魂,就是慘敗後,被林逸飛誅死在他的赤雲劍下。死亡如風,常伴無聲。落葉的一瞬,人的心跳嘎然而止。
紀皓天知道天底下,恐怕少有人能接得住林逸飛的赤芒一刹。但是那個人呢?在她的麵前,林逸飛還會狠狠地揮出一劍嗎?
“你回來,還沒有見著她一麵吧。”紀皓天質問道。
林逸飛收斂了那不可一世的架勢,頭額微微下沉,冷聲道,“沒有。”
“你還會去找她?”紀皓天追問道。
“與你無關。”林逸飛冰冷的眸子寒光糜爛。
紀皓天覺得,林逸飛肯定不會輕易地放得下的,他了解林逸飛的為人。但是林逸飛也絕對不會暴露出他的內心所想的,紀皓天所有的質問都隻是徒勞。
“奉你一句,好自為之。下一次會麵也許就會立刻拔刀了。”
紀皓天說完,便長揚離去,怒火和悲傷再次湧現在他的臉頰上。霎那間,紀皓天的身影化為一團朦朧的青光,詭異地消失在林逸飛的視野裏。
又是他一個人了,林逸飛靜靜地站在原地,他仿佛已經習慣了那種孤獨,任由它折磨自己,因為他感覺不到孤獨帶給他的痛苦了。
他的思緒一直在回想著紀皓天的質問,“你還嫌傷她不夠深嗎?你還要去打擾她的生活嗎?”“你一定要去接受她的審判嗎?”“你還會去找她?”
種種疑問在林逸飛的腦海裏回蕩,他甚至不敢想,他還能與玥瑤相見。如果這次不是諾克薩斯再次派遣他來薑國的話,他也許永遠也不會重踏薑國的土地罷,更不用說讓他與故人相見了。在此之前,林逸飛一直選擇逃避,每每他想起十二年前他所做的一切,他的心就會疚痛得難以忍受。他忘不了與玥瑤的曾經,忘不了對玥瑤的謊言、傷害。
林逸飛和紀皓天的師傅是赤雲子,玥瑤的父親。林逸飛一心想要奪取師傅赤雲子的神器——煉妖壺,可他何曾想到過,自己竟然逼死了玥瑤的父親呢?
周圍毫無人影,寂靜的氛圍,寒冷的夜色主宰這世間萬物。
林逸飛站在那裏,孤獨的身影像是一塊杆。又是一陣寒風撫吹,林逸飛綣起手掌,拳頭緊握,他安靜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