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正接過紙條,小夥子開門出去,讓書正下車來。
剛下車的書正,被一陣晨風吹的縮了縮脖子。他知道車上的人正看著自己,一點兒也不想多停留的往劇院去。路過門口的垃圾桶,把遊旭的電話號碼紙條扔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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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見了好幾個瞿區長的朋友,您的風評很差啊……”遊旭端一杯水放到瞿海映的麵前,還是那件屋子,窗簾關得嚴實。
“外麵出太陽了是不是?把窗簾拉開。”瞿海映雙手抱住那杯水,模樣比之前更加憔悴了。
“你利用迷了十多年的書老師接近李香茹,這樣真的好麼?人家對你一點兒好感都沒有。”遊旭站起身來,可視線一點兒也沒有離開瞿海映。
“我給你重複一次你們的三個問題好麼?”瞿海映喝一口水,答非所問。
遊旭走兩步過去,拉開了窗簾,“兩天多了,瞿區長不要這樣難為自己,多想想自己的親人朋友什麼的,再想想當初你捏著拳頭發誓時候的初心怎麼樣?”
“嗬嗬嗬……”瞿海映抱著水杯的手鬆開之後,笑了出來,抬頭看向因為季節而顯得柔軟的陽光,“遊先生你下圍棋麼?我給你講講圍棋好不好?”
遊旭撇過頭看著窗外,歎口氣道:“朱艾文可什麼都說了。”
瞿海映不搭理他,伸手拿過他們的記錄本和筆,開始畫圍棋格子,說:“很簡單的,來來來,我跟你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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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姐抱著一把臘梅花進來,問書正要不要帶點回家,說她剛在劇團後院削的,花骨朵很多。書正點點頭。何姐就叫他自己來選。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當著人家一眾練功的小輩兒,明目張膽的就開始不幹工作了。
何姐正說今年她家臘肉鹽擱多了的時候,她的電話響,跟那邊分人說了沒幾句,何姐咯咯笑著說:“李香茹,都當媽的人了,還對你初戀不放手呢?注意點兒影響,到時候你們倆出事兒了,可別說姐姐沒勸過你啊……”
說了半天終於把電話遞到書正麵前,說香茹找你說話。
一接過電話,香茹就說了,“你們家瞿海映怎麼了?今天一大早有人來找我談話,一個個臉黑的,嚇死我了。他是不是被抓了?我就知道幹他們那行的冷不丁就完蛋,書正你說你是什麼運氣……”
書正聽著香茹不著邊兒的話,心裏竟然有一絲絲寬慰,這一時他已經拿著電話走到僻靜地方了,便說:“他不會有事的。我運氣也不差。”
“人家問我跟他關係怎麼樣?我說不怎麼樣,結果人家就說老家那回事兒了,我隻好說你們三個都追求我了,你們倆那事兒也不好說。我估麼著都找我了,找你也是早晚的事兒,你可別犯傻。”
“找過我了。我沒犯傻。”書正給香茹回話,“香茹,謝謝你。”
“嗬嗬嗬,你謝什麼謝啊?你有空謝我,不如擔心瞿海映。我這輩子沒被警察盤問過,嚇死我了。我生怕給你打電話說這事兒被他們知道,專門從何姐這兒找你。”
書正覺得香茹的反偵察能力挺強,想著嘴角起了笑,又問了問各自的近況,畢竟不在一個劇團了。
本以為這一件就這麼過去了的書正,慢悠悠回到家煮飯、吃飯、打掃房間。一切都弄完了也就晚上七點多,天黑得嚇死人,外麵呼呼刮著風,冷。
這房子不大,瞿海映在的時候總覺得到處都是熱乎氣兒,現在隻剩下自己一個人了,裹著毯子還是覺得冷。
書正的眉頭皺起來,百般心境無法排遣,書正把自己的瘸腿棋盤搬了出來,自己同自己下棋。電視裏隨意播了個頻道,放得偶像劇,男主女主吵得不可開交,到最後男主把女主抱進懷裏一個吻就一切搞定,回到當初最相愛的時空了。
要是事情都這麼簡單就好了……
書正一邊這樣想著一邊放下了第一顆黑子。
棋到中盤,門鈴響。書正手上的白子還沒有決定放到哪裏,捏著棋子起身開門。從貓眼裏瞥見是早上那個叫遊旭的男人。書正沒了開門的性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