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真宮中靜室。
紅影道:“丹華老兒此舉何意,你可知道嗎?“
虛洞子歎口氣,道:“我也看不清,我原本一直將這個景嶽與霍仲間的關係作為對付他的後招,想不到丹華祖師居然將此事一筆帶過,其實那小子那套說辭,全是破綻,我就不信丹華祖師會聽不出毛病來,這裏麵定有什麼問題。”
紅影道:“無論他有什麼打算,我們布的這個局,都還很完整,你這邊時時小心行事,不要露出破綻就好,等我的傳訊行事。”
虛洞子點頭稱是。
景嶽坐在精舍中回溯前情,隻覺得許多事都透著蹊蹺,感覺許多人心裏都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還有人在暗中算計著自己,同時,自己也許在不知不覺當中,已經陷入了別人布好的局裏,已經落入別人的陰謀當中,他思來想去,終於想通了一點,那就是自己來到正氣宗該做什麼,其餘的事原就不是自己可以和願意左右的。
他自從進到正氣宗以來,幾乎沒休息過一日,不是修行就是鬥法,如今自己終於可以在清涼峰中,偷得浮生半日閑情,沒有人來騷擾,心境頓獲難得的清靜,這般清靜幾乎有了些他在景山時的感覺。
想明白了心事,忽然感到近來少有的舒適,前段日子他隻覺得每日都被外事外物推著向前走,束手束腳,難以自控,現在既然想通了這其中的關節處,忽地豁然開朗,連修行時也格外通透起來。
此日午時,景嶽飲了些泉水,吃了兩枚野果,信步走出青寮來,徹夜不息的修行非但全無乏意,反而愈加精神百倍,伸長腰身來,輕吐口氣,清嘯一聲,神清氣爽,環顧四周,心情大暢。
忽然聽有人喊道:“景師兄,好清閑啊。”
景嶽一愣,忽然又笑了出來,喊道:“快來快來,這兩天我也很是想念你們。”
聲音自遠及近,原來是十字坡結義的幾兄弟,過來看景嶽來了,原來丹華祖師發出的符旨,次日便已傳諭各峰支脈,一眾內門弟子也全都知曉了,本來那一日被祖師遣散之前的變故,他們都不太知道是怎麼回事,這回聽說原來景嶽是二百年前清涼峰一脈十祖霍仲的親傳弟子,現在經祖師許可重回清涼峰為首座弟子,許多人聽了消息都頗為吃驚,有許多內門弟子還不知道霍仲是什麼人,都紛紛去打聽,內門弟子大考較最後一戰被向後推遲了三天,大家都在猜測所謂正氣宗十大弟子之首末兩脈的實力比拚又會如何?十字坡結義兄弟對此消息也是頗為意外,甚至最初還對景嶽有意欺瞞有些不滿,後來也想通了景嶽的苦衷,所以相約了要來清涼山找景嶽。
景嶽向幾位結義兄長行禮,羊祜道:“你這回成了清涼峰的首座弟子,本來許多人還都在羨慕中指峰,可這兩天所有人都在說中指峰這回可蝕了本了。”
程不缺道:“是啊,你不知道,我師尊說起你來,很是高興,還一直說叫我們師兄弟多和你交往,向你討教呢。”
孔傑並沒吱聲,何衝道:“六弟,這回你重回清涼峰一脈,可稱得上是一戰成名,實在是可喜可賀。”
景嶽謝他們來看望自己,又告了之前未告實情的罪,眾人都說他既有苦衷,便不是什麼罪過。
之後幾人便就將話題拉回,說起馬上要進行的升龍大會內門考較最後一戰上,說到這一戰,想到曲冠軍超強的實力和本屆大會上他對待對手的手段,本來大家喜悅的心情,便忽然都沉寂了下來。
其實這兩天景嶽也在思考自己與曲冠軍的一戰,本來最初曲冠軍誅殺胡安風後,景嶽頗有要與曲冠軍決一死戰,為胡安風報仇的心思,但這幾天來又有了解許多其他變故,他的心情也頗有不同,對於與曲冠軍的一戰,也有了新的想法,但這想法不想說與眾兄弟,隻是說自己已經有了些想法,隻是尚未想得周全而已。
何衝道:“曲冠軍天分了得,我恩師說他的修為境界估計已到達還神之期,境界之高甚至不在幾位師伯叔之下,依我看你如今的境界雖然在袁抱石、武喬等人之上,但和曲冠軍比起來,還是頗有不如,若是不能強敵,既便忍他一時,暫避風頭,也不會有人說出什麼怪話來。”
景嶽道:“二哥這話,我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