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時候倒還沒嚇得腦子全部糊塗,見紫葉道長和韓金氏一家相熟,便放下臉麵來求韓金氏,又道:“說起來,咱們兩家還有點親戚關係,我爹爹的表姐夫的外甥女婿,和你韓家的十三叔原是連襟,這樣算起來也是一家人,你怎麼好看著親戚受苦?”韓金氏見周二麻子厚了臉皮說了一大堆,忍不住又氣又笑,呸了一聲,心裏甚是看不起他,便轉過了背。
周二麻子還在求饒:“我知道我不是東西!我畜生不如!韓大娘你打我罵我都可以,千萬不要真讓這位道長把我的手給剁了!我這輩子都忘不了你的大恩大德!”
紫葉道長原本隻是要嚇唬周二麻子一番,這時候見他不住向韓金氏求饒,又在地上翻滾磕頭,確實也是嚇得夠嗆,便哼了一聲,朝周二麻子道:“如此說來,你和韓大娘還是親戚了?”
周二麻子見紫葉道長問他,立馬點頭如啄米。紫葉道長假意怒道:“既然如此,為何還要偷了她家的東西!”
周二麻子忙道:“我知道,我不是人,是畜生!不,牲畜不如!我錯了!韓大娘大人大量,這就饒了我吧!”
紫葉道長便望著韓金氏道:“韓大娘,這事兒,你做主吧!”
韓金氏一愣,不由指著自己鼻子,反問了一句:“我做主?做什麼主?”
紫葉道長微微一笑道:“你是我們子奇的恩人,又是小文的姐姐,周二麻子又偷了你家的這多東西,這人贓俱獲,周二麻子該剁哪隻手,不如你來做主!”
周二麻子聞言,趕緊在地上連著滾了幾滾,滾到韓金氏麵前求饒,韓金氏忙閃身躲開,皺眉道:“啊呀,我是個婦道人家,平民百姓……可不是什麼學‘五’學‘六’的人,江湖上的什麼規矩,我不懂!道長你看著辦吧!”
她想想又生怕紫葉道長真個剁了周二麻子的手,猶豫著道:“不過……好像也沒必要非要剁了他的手!”
韓金氏在生意上麵原本是十分伶俐的,但終究從來沒和這種江湖上的人士打交道,一時卻看不出紫葉道長的用意來,語氣遲遲疑疑的,生怕自己的提議讓對方生氣。她做生意的人,實在不喜歡什麼血光之災。若是紫葉道長真在這院子裏剁了周二麻子的手,韓金氏起碼要心驚膽戰好幾天。
紫葉道長假意怒道:“不剁手,隻怕他又去偷!”
周二麻子忙道:“我再也不敢了!”
這時候韓真真已經看出紫葉道長是在做戲,便微微笑道:“依我看,也沒必要剁手。隻是這人看了就讓人覺得討厭,道長不如放他走吧,以後再也不要在我們韓家院子附近出現便是了!”
李子奇也反應了過來,不由向韓真真投來一個讚賞的眼神,但是臉上還是正氣凜然:“還是剁了吧,給他個教訓!”
他一邊說,一邊殺氣騰騰的大步走了過來,假意要去拿砍刀。
周二麻子忙道:“我再也不敢了!啊呀,真真姑娘,你大人大量,趕緊再求求這位小爺吧!別說是你韓家的院子,從此往後,就是你家的那幾間鋪子,我也是再也不靠近了!”
韓真真假裝為難道:“隻怕道長未必聽我們的建議呢!”
周二麻子見李子奇又要過來,忙道:“好姑娘,真真姑娘,我知道你向來是個好心的!隻要你為我求情,讓這兩位放過了我,你放心,以後我見了你們韓家的人,一定繞著走!就連你剛訂了親的周家,我也躲得遠遠的,一定不讓你們看見了惡心!”
他提起了周家,韓真真倒是臉上紅了一紅,韓金氏忍不住罵道:“你這張嘴,亂說什麼呢!”
紫葉道長見戲唱得也差不多了,便伸足在周二麻子身上踢了幾腳,說道:“看在韓家姑娘為你求情的份上,這次就饒過了你!以後再讓我抓住,可就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了!”說完又吩咐李子奇,要他把周二麻子重新裝入麻包,丟到幾十裏外的郊外去再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