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師父為輕湖療傷。師父告訴她:“若是再耽擱,恐怕你這雙腿都得廢了。”
她還是擔心著施遠,隻道:“師父,徒兒還有事沒辦完,徒兒必須得下山去完成。”
師父知道徒兒的那個承諾,但師父也心疼這個愛徒。“你這雙腿根本不能用力,若是強行則必廢無疑。要想恢複,至少也得兩年時間。”
她聽了師父的話心裏急了慌了,因為她還有她的那個承諾啊!“師父,徒兒真的還有要事要辦!師父,他才十六歲,他還是個孩子,他還需要人照顧……師父,徒兒求您一件事,徒兒求您收他為徒,好嗎?”
師父終是收了施遠為徒。
她常常在暗處看著施遠練武,可是施遠卻不知道她也在這山上。
一年後。
施遠過了師父三關,出師下山,闖蕩江湖。
施遠走後,她也告別了師父,和妹妹相聚。
她十九歲了,但她不能四處走動,因為她的腿傷還未痊愈。
大伯大娘都為她擔憂,他們怕她再也嫁不出去了。因為,十九歲對於一名女子來說,已經不小了。
她雖然有傷,但仍會托人四處打聽施遠的消息,因為她不放心他。
歲月不待人,一轉眼,她已經二十了。
二十歲的她,成熟、穩重。
二十歲,不再年輕。二十歲,與青春訣別了。
後來,她終於知曉了他的行蹤。
她常在暗處看著施遠。施遠的變化讓她吃驚不小。她記得,施遠曾是叛逆的,但如今的施遠卻一點也不叛逆了。如今的施遠已是英偉不凡,他的身上有著一種十八歲少年鮮有的沉穩和剛毅。如今的施遠,已經學會了洞察世事練達人情。
她甚至不敢相信,這個有著俊逸麵龐、爽朗性格、誘人笑容的少年,就是當年那個叛逆不懂事的施遠。
她看到施遠和他的江湖朋友在一起,看到了他身邊的年輕男女,看到了他沉穩的待人接物。
她從不曾看到過施遠那灑脫的笑,那笑讓她既高興又心酸。她不知道,這個少年是否也會如待他朋友般地待她,她不知道,這個少年是否還記得她。
一次施遠忽遇一群不速之客,單槍匹馬的他隻一個人應付著。她怕施遠有事,於是終於現身了。
她是想幫助施遠的,可是她沒想到,到頭來卻是施遠抽身來護她。後來她不得不承認施遠已經很強了,早已經強過了她,他也已不需要她的照顧和她的保護了。
打鬥結束了,可是施遠似乎早已經忘記了她,因為施遠竟關懷地問她:“姑娘,你沒事吧?”
她有那麼一瞬間的驚詫。看來,施遠真的不認得她了,他似乎隻以為與她是初遇。“我沒事!”她沒事,經曆了那麼多的她即便再麵對著一大堆的事也已經算沒事了。
施遠對她一笑,道:“姑娘,我們似乎不曾見過?”
見是沒見過?她不知如何答複。思忖片刻,她方才答道:“是啊,小女子也是初到中原。”
該結束了,她想。她的諾言兌現了,是時候終結了。施遠已經真正的長大了,他不需要她了,那麼她應該在他的世界消失了。
一路走來,風景未變,隻是年齡俱增。轉眼,七年已過,她已不再年少。
二十歲,仍是孤孑一身。大娘好心,希望她有個好的歸宿。然而她卻說:“大娘,我已經二十歲了,也早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現在,我隻想好好照顧妹妹,隻想好好報答您和大伯。”
大娘心疼她,說:“傻孩子!你才二十歲,女人這輩子終究是需要一個男人在身邊的。傻孩子,就算是為了你的妹妹,你也應該讓她有一個家吧!”
她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良久後她終於才開口:“大娘,這事就有勞您了。”
其實,她心裏是不情願的,可是她沒有更好的選擇。她二十歲了,一個女人的確需要一個男人在身邊。但她,為的不是自己,為的是報答養育了她和妹妹的大伯大娘,為的是妹妹能夠有一個更好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