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了毫無醫德的驅趕著野貓野狗似的揮手說道。滿是老年斑的蒼白麵孔上並沒有表露出惡意,一臉淡泊的神情轉回身子繼續逗弄著爬至他空袖管處的毒蠶。
“是不是兄妹很重要嗎?”彌迦皺著眉頭詢問著對方,他並不知道死不了所立下的規矩,也沒有時間去都城內打聽此事。
“重要。”
儒衫老者掐死了一隻想竄進他斷臂傷口處吸吮鮮血的路蛭,重新回過頭來,眼含笑意的說著:“吾之結發黃泉先路,豈能讓她一人孤苦渡河。”
死去的路蛭被他隨手扔在了不遠處,引起了蟲群的哄搶。去是五秒,啖僅一秒。
彌迦被死不了的醫德氣笑了,他跺了跺腳震開終於鼓起勇氣想要嚐試血肉的黑蠍。將一大袋金幣扔在了他的麵前,開口說道:“洛夫耶夫斯基·伊萬·查瑞德,也就是我的師父,他叫我來你這求醫。”
“這東西,我看你應該很喜歡吧。”彌迦朝著地上的錢袋努了努嘴,再次震開了毅力十足的黑蠍,並用力輕巧的將它踹地穿過了屋簷下的雨簾。
“你說的人我從未見過,你丟的東西我也從未說過喜歡。”死不了看著彌迦踹走了他養的黑蠍子,眯著眼睛笑著繼續說道:“她沒事喜歡和人嘮嗑,沒人和她嘮嗑就和蟲聊話。蟲死光了,那就隻能帶幾個鬼過去讓她掃掃寂寞了。”
話音剛落,彌迦的腳掌驟然膨脹變大,並生出了膿包炸裂開來,溢出的膿汁引得毒蟲群有些躁動不安,等待著那隻腳掌灑出更多的食物。
“哦豁,好一個陰毒又小心眼的老頭。你老婆死了,就想看別人的老婆也一起死。”彌迦怒極反笑,和死不了一同眯著眼互相盯著對方,並騰出一隻手撕了塊布條纏向小腿,隨時做好了截肢的準備。
“她就缺一個劃槳的,要不然渡不了河,投不了胎。”
“嗬嗬,你的意思是我很適合?”
兩人僵持著,但很明顯的是彌迦的小腿已經完全發黑發紫,皮膚腐爛快要墜下一片片血肉,告知著兩人到底是誰正處下風。
“哦?”
死不了笑了,滿是老年斑的慘白麵孔上盡是笑意,麵頰擰結而有些扭曲,驟然揮手扔出一根金針刺在了彌迦的小腿上,毒疫轉瞬即逝。
他看到了彌迦剛撕下布條的地方,掉出了一枚類似於紐扣的紋章,也因此轉了心思,不再與他慪氣。他豢養的毒蟲中也不乏通了靈智的,看到衣食父母對那紐扣起了興趣,邁著數目繁多地節肢跑了過去,用口器叼著送到了死不了的手中。
——永安城總軍區憲衛兵團第一大隊第四分隊士官長:洛夫耶夫斯基·伊萬·查瑞德。服役編號220954523。
玄色祥雲上印有新國皇帝麵孔的紋章背麵,鐫刻著一長串的蠅頭小字。這是洋老頭的兵籍證明,也是他的榮耀。而現在,這枚他攜帶了幾十年的紐扣正安置在他曾經的戰友那單薄的掌心上,供其仔細擦拭著上麵的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