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忙跟著跑過去,靈車卻忽然加快速度往前駛去。林欣拉住後麵一個人問情況,那個人卻呆呆地看著林欣,什麼也不說,仿佛是一具屍體一樣……
引子
2007年5月的最後一天,中央電視台12套[天網]節目播出了一個案件[陰陽媒]。說的是陝西一個醫院的太平間承包商為了牟取暴利,不惜購買屍體,甚至把活人殺掉來取悅當地的迷信風俗[陰陽親]。
片子看完,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靜。思前想後,我寫下了這篇文章,希望迷信的思想不要再被惡人利用,成為禍害社會的新方式。
[喜曲]
房間裏靜靜的,隻有鍾擺來回的晃動聲。林欣死死地盯著鍾表上的秒針,秒針每走一下,林欣的心便跳一下。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林欣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了些許汗珠。
終於,秒針和分針重疊了。接著,鍾表發出了沉悶的聲響,十二下,像是一把大錘一樣敲在林欣的心裏。林欣直了直身子,然後,緩緩地轉過身,望向門外……
遠處傳來一陣嗩呐聲,帶著喜慶的氣氛,越來越近。林欣吸了口氣,她想閉上眼,可雙腳卻不由地往外走去。房間的燈光閃了閃,然後悄無聲息地滅了。
嗩呐聲很快到了跟前,人影綽綽,月光下,林欣隻看見晃動的影象。她的後背幾乎僵直,那些人影晃晃悠悠地飄過她的眼前,就像是紙人一樣虛無飄渺。
啊……林欣猛的一下坐了起來,後背已經被冷汗浸透。
怎麼了?林欣。下鋪的李雲站起來問道。
沒……沒什麼。林欣擦了擦額頭的汗,笑笑道。
外麵天已經亮了,清晨的陽光灑進來,顯得格外明亮。林欣舒了口氣,靠坐在床上。剛才的夢還在她眼前徘徊,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裏隱隱有些不安。
吃過早飯,林欣直接去了教室。今天是聲樂課,很多同學沒來,因為他們不喜歡聲樂老師像狼嚎一樣的嗓子。林欣坐在後排,可能沒睡好的原因,精神很差,上課沒幾分鍾,她便打起了瞌睡。
迷迷糊糊中,她又聽見了嗩呐聲,一低一高的,像是在耳邊響著,又像是在遠處。林欣有點疑惑了,猛的一下,她打了個機靈。嗩呐聲竟然真的在耳邊響著!和夢裏的曲調一樣,歡天喜地的。
呀……林欣一下站了起來。
嗩呐聲忽然停了下來,同學們都轉過頭來看著她。林欣抬頭,看見聲樂老師手裏拿著一把嗩呐,正生氣地看著她。
對不起。林欣臉一下紅了。
上課專心點。老師看了她一眼,埋怨道。
你幹什麼呀?剛坐下來,旁邊的李雲說話了。
我……這嗩呐的聲音很怪,我……林欣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嗩呐嘛,有什麼好怪的?剛才老師吹的那段是喜曲,通常是山裏人舉行婚禮時吹的,李雲說道。
喜曲?是嗎?林欣愣了愣。
是呀。不過,有的地方舉行冥婚也是吹這首曲子的。李雲忽然低聲說道。
冥婚?
就是死人和死人結婚,老人們說的陰親嘛!李雲一臉神秘地說道。
說夠了沒有?突然,老師瞪了李雲一眼。
李雲慌忙坐正了身體,向林欣吐了吐舌頭。林欣笑了笑,腦子裏卻想著李雲剛剛說的話。
下課後,林欣和李雲剛走出教室,一個男孩急匆匆的向她們走來。男孩叫蘇遠,是林欣宿舍成明潔的男朋友。
怎麼了?蘇遠,急匆匆的。李雲看了他一眼說。
明潔昨晚在宿舍嗎?蘇遠眼神驚慌地問道。
她昨晚一直沒回來呀,你昨天不是約她看電影去了嗎?李雲說道。
我們昨晚吵架了,她一個人走了。我以為她回學校了,可到現在我都沒見到她。打她手機業一直關機,該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蘇遠說著,嘴角哆嗦了一下。
應該不會吧,也許她去哪了。林欣安慰他,心裏卻閃過一絲慌亂。
[失蹤]
穆風看了看林欣問,你確定是失蹤?
林欣微微皺了皺眉說,已經一天一夜沒回來了,我們已經找過任何有可能的地方都沒有。
楊帆,你把事情記一下,然後送她回學校。穆風起身對旁邊的楊帆說道。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林欣說著往外走去,剛走到門口她又停了下來,轉身看著穆風說,希望你們能盡快找回我的同學,我的感覺很不好。
穆風沒有說話。楊帆怔了怔,然後,走過去對林欣說,你放心吧,有什麼消息我們一定會通知你的;有什麼事,你可以打電話找我們。然後,遞給林欣一張紙條。
林欣接過紙條,低頭看了看,上麵是一個手機號碼,她把紙條裝進口袋,轉身走了出去。
林欣的心情有點沉重,她覺得對於她說的事情,穆風似乎並不在意。難道現在的警察都是這樣?想著想著,林欣不禁有點生氣。
警察局離學校並不遠,隻隔了一條街。街上行人不多,偶爾有出租車從身旁經過。走到街口的時候,林欣剛想拐彎,忽然又停住了腳步。
街口的右邊,有微弱的嗩呐聲。
林欣的心一下揪了起來——是市明安醫院的後門,林欣去過一次,那裏是太平間。
林欣直直地站在那裏,嗩呐聲越來越響,林欣的後背不禁有點麻了,一股強烈的好奇心湧了上來,然後,她往前邁步走去。
路麵有點崎嶇,而且沒有路燈,隻有不遠處一個昏暗的照明燈發著微弱的光芒。林欣深一腳淺一腳地向裏麵走去。嗩呐聲越來越響,是林欣熟悉的那首喜曲。
走近照明燈,林欣看見前麵圍著一群人,嗩呐聲就是從那裏傳出來的。其中,還有人穿著白色的孝服。
林欣心裏有點奇怪了,看這情形應該是死人了,可為什麼吹的是喜曲呢?
走了!突然,人群裏有人喊了聲,接著人群湧了湧,讓出一條道來。林欣一愣,看見一輛靈車從裏麵駛了出來,車頭綴著一朵白色的素花。
靈車緩緩地開了過來,後麵的人跟著緩緩移動。靈車經過的時候,林欣看見了那個吹嗩呐的人,那是個大約三十多歲的男人,他穿著件白色的孝服,可奇怪的是,孝服上竟然別著朵紅色的喜花,無表情的吹著嗩呐。林欣看得有點寒噤,她側身讓了讓,無意間看了靈車一眼。
靈車的後麵坐著一個女孩,穿著件紅色的喜服,直直地坐在後麵,臉上化著白惻惻的妝。林欣一下愣住了,她覺得有點熟悉,猛的,她心裏嗡的震了一下,那個女孩是成明潔。
她慌忙跟著跑過去,靈車卻忽然加快速度往前駛去。林欣拉住後麵一個人問情況,那個人卻呆呆地看著林欣,什麼也不說,仿佛是一具屍體一樣。
人群走遠了,林欣忽然想起了什麼,她慌忙掏出電話,撥了一個號碼。
[怪俗]
楊帆剛準備睡覺就接到了林欣的電話。林欣在那頭顫抖著說著自己見到的事情,楊帆也聽不明白,他問清林欣的位置後,開車出去了。
你看錯了吧?聽完林欣的敘說,楊帆有點不相信。
不可能,成明潔和我是一個宿舍的,我怎麼可能看錯?那些人和鬼一樣,一個個奇奇怪怪的,你不知道,我……說著,林欣牙根打了個冷顫。
那好,明天我去醫院調查一下。我先送你回學校吧。楊帆說完,發動了車子。
車子在學校外麵停了下來,林欣剛下車便看見了站在學校門口的李雲和蘇遠。
林欣,你可回來了,要再不回來,我們都要報警了。李雲焦急地說道。
好了,快回去吧。楊帆看了看林欣笑了笑,你同學的事,我們會調查的。
楊帆開著車走了,李雲拉了拉林欣說,怎麼到現在才回來啊?
有點事耽擱了,我們回去吧。林欣抬頭看了看她說。
蘇遠說他已經和成明潔的家人聯係了,成明潔的家人明天便會趕過來。林欣幾次想對她說剛剛遇見的事,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回到宿舍,林欣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她的眼前老是晃動著靈車上的那個女孩,那到底是不是成明潔呢?還有那些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會不會是去見網友了?林欣記得前段時間成明潔在網上認識了一個男孩子,兩個人聊的很是火熱,為這,李雲還說過,萬一被蘇遠知道了,多不好。成明潔當時撇嘴說,蘇遠知道了又怎樣?難道,成明潔是因為和蘇遠吵架了,躲起來了,可這也不應該呀,如果成明潔真的去見網友了,她總該說一聲啊。還有,在靈車上見的那個女孩,直覺告訴林欣,那就是成明潔!
窗外月光柔柔地射進來,在牆上映射出明亮的光影,林欣的心裏卻是一籌莫展。
天剛蒙蒙亮,楊帆便去了局裏。他把昨晚的事情和穆風說了一下,然後,兩個人直接去了明安醫院。
聽完穆風的來意,明安醫院的院長說,明安醫院是私人醫院,它的太平間是被靈木村一個叫李明山的人承包的。
靈木村?穆風一聽,皺了皺眉頭。靈木村在市區的南邊,靠著靈木山。以前,政府為了改造規劃靈木山,幾次讓靈木村的人搬遷,都沒有做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