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有句很流行的話,叫“莫裝逼,裝逼遭雷劈”。
一句話能流傳網絡數年而不衰,自然有它的道理。
事實上,蕭凡現在非常認同這句話。聯係自己剛才的所言所行,裝逼的下場已經擺在了麵前。
老仆人二話不說,拎起酒壇就給兩隻大海碗斟滿了酒。
白中帶黃的上好穀酒,在冬日的陽光下散發出粼粼波光。
一隻碗估計能裝二斤酒,如果一口氣喝下去,不出意外的話,蕭凡可能會醉死當場。這個場景好熟悉,由此引發了蕭凡更深層的思考,穿越前他趴在路邊的草叢裏等著肥羊路過,美美幹他一票,為什麼喝了幾口二鍋頭就穿越了?這個問題實在是百思不得其解啊!難道自己跟酒犯衝,見了它就會倒黴?
蕭凡扭頭望向官驛的大門,滿臉後悔之色,一句經典的古龍台詞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你不該來。”
“可是我已經來了……”
蕭凡現在最想知道的是,來了還能走嗎?
曹縣丞狠狠拍了拍他的肩,蕭凡痛得嘴一咧,不由自主便坐了下來。
“小子,哈哈,不錯不錯,這麼多年,你是第一個敢在酒桌上跟老子叫板的,你很有種!老子看得起你!”
蕭凡快哭了。
聽聽人家這口氣,多麼的獨孤求敗啊……
“曹大人,您可不可以當我沒來過……”蕭凡越說越沒底氣,聲音小得跟蚊子哼哼似的。
曹縣丞這麼海派的人,當然沒聽到他在嘀咕什麼。
在蕭凡驚懼的目光下,曹縣丞哈哈一笑,端起桌上海碗,一飲而盡,毫不講究的用袖子胡亂擦了擦嘴,然後用眼神示意蕭凡,該他喝酒了。
蕭凡歎了口氣,他怎麼也沒想到,今天竟是他“壯士一去兮不複返”的日子,人已逼到這份上了,怎麼辦?喝吧。
蕭凡也端起了海碗,用極其悲壯幽怨的目光瞧了曹縣丞一眼,然後一仰脖子,兩斤酒很快入了肚。
這時代酒的度數並不高,大概隻有二三十來度,可蕭凡的酒量本來就不好,一口氣喝兩斤下去,隻感覺肚裏跟著了火似的,燒得五髒六腑都痛苦的糾結成一團。
難受,不是一般的難受……
腹內熟悉的灼燒感讓蕭凡恍然明白,原來自己上輩子是醉死的。
曹縣丞見蕭凡如此爽快的喝幹了一碗,愈發高興,他開始對這個文弱的年輕人有了興趣。
蕭凡卻有苦難言,坐在石凳上一動不動,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兩隻眼珠子連轉動的力氣都沒有了,就那樣直楞楞的盯著曹縣丞,像一尊栩栩如生的蠟像,整個人僵住了一般。
曹縣丞哈哈大笑,邊笑邊示意身旁的老仆重新斟滿兩隻大海碗,然後使勁拍著蕭凡的肩膀,朗聲道:“你小子不錯,哈哈,將來必是個有出息的,當年燕王征北軍中,多少五大三粗的漢子都不敢跟老子拚酒,想不到你小子一副軟趴趴的模樣,卻比那些軍漢們更有種,哈哈……這狗日的南方之地,總算找著一個合老子脾性的了,來,咱們再……”
話未說完,卻見蕭凡像災難片裏的自由女神似的,挺直著身子,腦袋使勁往石桌上一栽,“砰”的一聲狠狠撞在石桌上,像個皮球似的彈了幾下……徹底醉暈了。
曹縣丞保持著端酒碗的姿勢,爽朗的大笑如同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嘎然而止,歡快的神情仿佛被冰雪凍上了一般,瞬間凝固……
良久……
“這他娘的怎麼回事?”曹縣丞被人踹了一腳屁股似的跳了起來,氣急敗壞的大怒。
“老爺,他醉倒了……”老仆人站在旁邊半闔著眼,雲淡風輕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