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是丹尼。喬伊,從小就被無數的光環籠罩,花樣滑冰世家,百年難遇的花樣滑冰天才。聽到這些外界給我強加上的名詞的時候,我隻真的是煩透了。三歲的時候我就被媽媽強拉到冰場上去訓練,原因很簡單,國際滑聯副主席的孫女如果不會滑冰那就太可笑了。從小我就被教育不許哭,即使摔得再疼,也不能有眼淚。開始的時候我是憎恨冰場的,因為她奪走了我所有的時間,奪走了我溫柔的媽媽,也奪走了我所有的朋友。有付出總會有收獲,十歲之前我已經可以完成五種三周跳,並且已經在各種少年組的比賽中獲得一座又一座的獎杯。外界媒體的評價也越來越高的時候,自己忽然絕對對這樣的生活充滿了厭倦。在父母的眼裏作為他們的女兒,我理所應當的天生就是練習花樣滑冰的料,也本就應該在所有的比賽中所向披靡的拿到所有的冠軍。十三歲,我進入了叛逆期,絕對不管是父母還是教練,都對我吹毛求疵的嚴格,訓練中稍微有點不順心,我就開始嚎啕的大哭,仿佛要把這些年沒有哭出來的眼淚都補償回來一般。訓練的情況也是相當的糟糕,雖然在青少年組的比賽中我依舊拿到的是冠軍,可是一場比賽摔了三跤,這還是有史以來的第一次。這種情況下還能拿到第一名,我開始對花樣滑冰感到前所未有的厭倦,比賽又有什麼意思?不是應該在緊張和壓抑的氣氛下促使全身血液沸騰,然後拚盡自己的所有,最後才嚐到勝利的滋味,站在最高的領獎台的嗎?可是現在…沒勁…
我不止一次的為我那次韓國之行感到既後悔又無奈,我給自己找了一個強大的對手,以至於除非她受傷或者出現其他的什麼意外,否則我真的無法戰勝她。也是她一眼看出了跳躍是我的弱項,毫不吝嗇的傾囊相授,把她所有的跳躍經驗都傳授了給我。於是在我們兩的攜手下,幾乎創造了花樣滑冰的新時代,一個女單選手可以和男單選手抗衡的時代。
初次見她的時候,她個子小小的,看起來頂多十歲的樣子,在夕陽下跑得滿頭大汗,氣喘籲籲,可還是堅持著跑完了教練布置的任務。當她幾乎是躺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的時候我仿佛看到了另一個自己。忽然想起來,在母親桌子上放著的一份資料,照片上的那個女孩應該就是她了吧。好像也是花樣滑冰的運動員。那個時候就有一種直覺,這個女孩就憑著這股倔強也應該是個人物,於是我幫了她,幫她走後門讓她參加了世青賽。然後我被她給雷到了,第一次參加比賽的高雅兒竟然跟自己的分數所差無幾?!前所未有的危機感讓自己覺得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渾渾噩噩下去了。也許高處不勝寒,站在最頂端的人一直都是寂寞的,我需要朋友,也許在所有人的眼裏我一直都是天才,但是誰也沒有看到我在頂著‘天才’的光環下在冰場上付出了多少。我不是一個天生愛暗自蹉跎的人,相反我對所有的事情都很看得開,既然父母都希望我滑冰,我反抗無效,那麼就試著讓自己愛上滑冰的感覺。如果所有的人都說丹尼是天才,那麼鏡頭前我微笑著用天才的光環示人,背後的時候就加倍的努力。我不是不會煩躁或者抵觸,但是我更明白有些事情注定了無法改變所有幹脆省點力氣。有的時候都奇怪自己性格的開朗,我總是會給自己找點事兒讓自己沒事偷著能樂上一會。我其實挺想不明白,我這樣的人怎麼就能沒個朋友呢?直到高雅兒的出現,雖然她是個超級無敵的大冰塊一樣的人物,但是總算有人能跟自己聊得投機一點了。
她比我慘多了,其實我挺搞不明白的,為什麼每次世青賽、世錦賽的時候她都會發生這樣那樣的意外。冰刀脫落了我還可以接她冰鞋,比賽前一天更換曲目吧,竟然也能滑出個還不錯的成績,要不然就是莫名其妙的被封殺,我說你們封殺還上癮了嗎?我還真沒見過這樣的冰協呢,有優秀的運動員不讓參加比賽,在家貓著,弄個不入流的在全世界人民麵前丟人。好容易到成人組了吧,最親的人又去世了,指望她下一個賽季能跟自己好好較量一番吧,她竟然給我來個車禍,直接變成植物人?!!有的時候高雅兒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奇跡。如果換成是無,根本毫無可能的在半年之內從小站在比賽場上。我依稀的可以看出她站在冰場上的雙腿在打顫,臉上卻努力的保持著過於冷漠的淡定。她比自己還小上一歲,受過的傷卻比自己要多上不少,她甚至在去蠶室俱樂部之前都麼有經過係統性的訓練。她出現的時候自己這個天才就幾乎是靠邊站了,她被人稱為‘鬼才’。她沒有表麵上白豆腐一樣的淡定,私下裏也會有小女生的一麵,不知道自己把她那些幼稚行為都拍成VCR賣給記者能賣上多少錢啊…她有讓人驚歎的強大毅力和比城牆都要堅毅的意誌。當她聽到撫養了她十年的奶奶去世的時候她的精神也幾乎接近於崩潰,但是她依舊咬著牙,堅持了比賽…就算半年前曾經是躺在床上毫無知覺的植物人,她依舊靠著頑強的意誌力拿到了第三的好成績。如果我是她,我一定做不到。從小我就被無數的人崇拜為偶像,也習慣被人崇拜,但是這一刻,我打心底來佩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