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三章:一朝天子一朝臣(2 / 2)

用來充當眼線也好,用來鉗製沈念一也好,這會兒秦思冉一走,大多數人都鬆了口氣。

沈念一卻沒有過於高興,太皇太後對於他不能參與新帝繼位的大典,依然耿耿於懷,提出個要求,讓他將鏡花水月四個人交還到皇上身邊。

這個要求看似簡單,恐怕隻有沈念一自己明白在鏡花水月身上,花了多大的心血,起初不過是四個資質不錯的年輕人,全靠他按照每個人的所長,另行教導,那時候新帝答應這四個人隻隸屬於他的暗衛,可以執行他的任何指明,甚至不用請命聖旨,得到這樣大的權限,他當時是為了在大理寺做出一番作為。

如今回頭看看,顯然已經是樹大招風了,太皇太後見他麵露猶疑,諄諄善教道:“哀家也明白那是先帝爺留給你的殺手鐧,但是你看看新帝繼位,內憂外患,他身邊除了個楊公公是先帝留下的,還有什麼是可用之人,你坐鎮大理寺,不能****夜夜,時時刻刻留在皇上身邊保全他的安危,當然你可以說,大內侍衛為什麼不能調用?”

大內侍衛當然可以調用,然而先帝走得太突然,很多要留下的都成了空,又或者他在別處留下,卻被有心人盡數銷毀了,就像是那方怎麼找也找不到的玉璽一樣,太皇太後還吊著這口氣,生怕大典進行到一半,有人手執玉璽出現,來討要新帝根本還沒有坐穩的那把龍椅。

索性,繼位大典非常順利,沈念一方才已經得到了消息,新帝即位,百官朝拜,天降祥雲,沒有出半分岔子,顯而易見,是前頭的雷霆手段將那些活泛的小心思都給鎮壓住了。

太皇太後當時歎了口氣,沒有再往下說,從沈念一的角度望過去,才數數幾日,她整個人都像是憔悴了十年,本來保養得當的臉容,慢慢垮下來,先帝過世,白發人送黑發人,已經是一重打擊,新帝不說根基不穩,壓根就是沒有根基,全靠太皇太後一雙手死死撐住,要是無人處咬碎了牙,都無人可以訴苦。

“你就當是將四個人借給皇上,等大勢已定,再還給你也不遲。”太皇太後揚高了眉毛,“要是還不肯相信哀家的話,是不是要哀家給你寫個憑證,上麵寫明有借有還,再借不難!”

沈念一知道沒有再堅持不放手的必要,太皇太後是明著問他討要,即是給他最大的臉麵,否則先帝已去,新帝完全可以輕而易舉將所有值得調用的人全部留置在身邊:“太皇太後,水影不在城內。”

“他去了寅容那裏。”

“是,二皇子一日不回,他就必須留在那裏保護二皇子的安危。”

“寅容在那裏待不長久了,自己的弟弟做了皇上,又要大赦天下,沒道理將大牢中的都給赦了,反而困住自己的親哥哥不鬆手,到時候,總是會回來的。”太皇太後歎了口氣道,“寅容曾經也有過機會的,對不對?”

沈念一默然不語,當時先帝是在諸人麵前,很是看重寅容的架勢,那些不明真相的官員巴巴的跑去巴結,寅容起初的時候,是很高興的,一個皇子被自己的父皇很有臉麵的誇讚,沒有人會不高興。

二皇子府邸的大門都快被人踩破了,每天夜裏,歌舞升平,各種熱鬧融融的景象,寅容漸漸沉溺於其中,明明察覺到有哪裏不對勁,依然舍不得走出來,就像是大冬天被扔進溫泉中的人,知道一直待下去,遲早會氣力不濟,慢慢沉入水底,然而又太貪戀這份得之不易的溫暖,明白隻要上岸,就還是寒風淩厲,所以兩廂矛盾,耽誤了很多時間。

到後來,寅容被套在那個風月局中,漸漸的,從氣惱不平,到淡然處之,既然他沒有能力上岸,那麼借由旁人之手,也是可行之舉,不過想想那個旁人居然是自己的親弟弟,又有些唇亡齒寒的悲痛。

離開天都城時,水影一路跟隨有其深意,那時候,六皇子根本沒有出人頭地的機會,三皇子本來想讓兄長接受更重的懲罰,在他看來遠遠發配出去,不算是斬草除根,要是來個回馬槍,隻要人手充足,配備精良,寅容依然是個不小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