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八看了許久,搖搖頭道:“原來趙公子不知,我三界九族中,並無龍族。”趙晏又遞過一串烤魚,道:“小弟初入三界,煩請龍兄講解一二。”龍八點頭道:“這也不是什麼機密,你將酒給我,我慢慢說與你聽。”趙晏將酒壺遞過去,龍八抿了一口,苦笑道:“我龍族比不得人族,僅僅隻是獸族的一個分支而已。相傳八百年前,世間本無獸族,天下獸靈均在天界萬靈島。那八百年前,卻不知因何遭到天譴,萬靈島被打落凡間。四聖獸中青龍、玄武、朱雀各有棲息,唯獨那麒麟……投到魔界,成就血法身。我龍穀每過百年,便會選出一名弟子出穀,以求得重返天界之路。這許多年,從未聽說有前輩回返,原來……都被那血麒麟……唉……”
趙晏皺眉道:“若我記心不錯,四聖獸當是青龍、白虎、玄武、朱雀才是,這麒麟又算哪門子聖獸?”龍八又抿了口酒,道:“你那人族典籍,連自家事都記載不清,遑論它族?”趙晏想起天師鍾馗所言,惱道:“如此,我卻去何處找那正確的?”龍八一口酒還未下肚,“噗”地一聲噴了出來,笑道:“孰對孰錯,你我又非當事人,勞心勞力作甚?況且,便是讓你找到正確的,又如何?”趙晏一想也是,訕訕的笑了幾聲,再問道:“那日血麒麟追著你去,然後又如何了?”龍八兩手一攤,道:“論打架,我打他不過,論跑步,他跑不過我。我出了龍穀不遠便撞上了他,一路追追跑跑,他也奈何不得我。”
趙晏無語道:“那血麒麟看起來不像個憨人,這回是被你逃脫了,再追上來,你又如何對付?”龍八長歎一聲,道:“我來這真華觀,便是為此。一來是避禍,二來嘛,主要是尋你……”趙晏眼珠轉了幾圈,道:“我可沒能力幫你擋住血麒麟,那血斧真是凶猛異常,便是你的龍皇印對上,怕也討不去好。”
龍八未料到趙晏拒絕的如此幹脆,緊皺眉頭沉思。趙晏又道:“你若是回那龍穀,血麒麟不是也奈何不得你?何苦與他放對?”龍八雙目一橫,大手一揮,道:“此事絕無可能!”複又一歎道:“那龍穀之稱,是我龍族自討歡喜而已,實則當叫困龍穀!凡是龍族,皆無法出穀半步,所以才有百年出世一人的規矩。玄武被鎮在東海海眼鎖靈石上,朱雀在棲鳳林一棵巨木之上,都不是什麼好去處。”
“龍兄放心,我萬仙山上,還由不得血麒麟撒野!”發聲之人卻是燕占峰。
“正是正是,血麒麟若來,待我一杖將他砸扁,與弟兄們下酒!”那邊勝達也早已轉醒,聽了半天,隻覺趙晏拖三阻四,心下早已不耐。這勝達連達摩都不放在眼裏,更毋論一個血麒麟了。
趙晏白眼一翻,這龍八明顯是借萬仙山之力移禍江東,那勝達有架打有酒吃便是極樂,你五師兄怎地也如此不知輕重,這一下,直將師門都拖了進去。
燕占峰走到趙晏身邊,拍了拍他肩,道:“師弟,先且不說龍八救了我與勝達性命,單說這道統之爭,我真華一脈,也不能放任血麒麟撒野。龍族究竟也是人界三族之一,血麒麟卻已是魔族,孰輕孰重……我想,便是咱們師父再此,也絕無二話!”勝達插口道:“正是如此!萬仙山乃我人族聖地,若讓血麒麟來此耀武揚威,我人族顏麵何在?”
龍八上下拋著龍皇印,便似小孩玩弄彈珠一般,道:“幾位弟兄均非常人,不若在此結義如何?”勝達在一旁高聲叫好,他本是孤兒,自幼便無玩伴,眼前幾人均是投脾氣的,便是龍八不說,他也有此心思。
燕占峰也是點頭不已,心中另有一番心思。趙晏是自家師弟,自不必說,那勝達和尚,適才一番比鬥,無論人品武功,俱都上乘。這龍八雖是心思狡辯,但顯然不存惡意,又有相助之德,實難推卻。修道之路漫漫,便算是登了仙道,若能多幾個至交好友,總是好事一件。
趙晏卻閉口不言,隻是把玩手上鎮妖石。燕占峰一推師弟,道:“你又如何?”趙晏衝龍八一拱手,道:“龍兄,如今血族虎視眈眈,若我真華一脈,能避過此劫,我四人再來此處結義可好?”
龍八一轉念間,已明趙晏之意,也不著惱,提起酒壺又抿了一口,道:“此事卻是我心急了,不過我與眾家兄弟意氣相投,便在這山上一同等候血族如何?”燕占峰大喜,龍八身懷絕技,又有龍皇印在身,平添了一個高手,自是有利無害。勝達更是大聲歡呼,直嚷著再來十斤,不醉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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