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行走間,對麵來了二人,牽了一頭驢子,頭前一人頭戴粉綾緞武生巾,身穿翠藍色窄領瘦袖箭袖袍,腰係皮挺帶,肋下佩著腰刀,薄底靴子,閃披一件西湖色英雄大氅,上繡大團花朵。三十左右的年歲,淡黃的臉膛,兩道粗眉,一雙虎目,準頭豐滿,未長髭須。
後麵跟著一人,身高八尺,穿黑褂,皂黑臉膛,粗眉大眼,虎背熊腰。魏良一見,急忙上前見禮道:“大哥,萬想不到竟在此遇見你,保鏢一路上可好?”來人一看,哈哈大笑說:“原來是賢弟,可想煞愚兄了!賢弟,你這從那來?這位兄弟是誰?”
“大哥,小弟從晏州府來,正欲回飛雲峰太虛觀,這是我剛結識的朋友,也甚是仗義。”來人正是楊武,與同伴去北邊保了趟鏢,剛回來。春曉上前見禮,楊武仔細端詳春曉,道:“看兄弟,儀表不凡,將來定是成名人物,你我兄弟今日有緣,走咱們好好樂樂,不醉不歸。”
四人奔武化城,此時天色已暗,到了國清寺,楊武道:“賢弟,去武化城尚有距離,這國清寺的和尚與我有些熟悉,咱們權去擾他一番。進了廟門,有小和尚見是楊武,忙領進客堂,飛跑進屋稟報,過了好大一會,進來一個魁梧的僧人,三十多歲年紀,著一襲黃色袈裟。
楊武道:“佛爺,如此這般才來?”和尚陪著笑臉道:“楊施主有所不知,貧僧正欲外出做法事,既是楊施主到來,貧僧改日再去。”
“佛爺,我楊武平日可對貴寺施舍非輕,今日行到此處,正遇我兄弟,向你討些酒飯來吃不為過吧?”和尚一聽,臉上舒展開來,朗聲道:“楊施主,此言差異,您能到敝寺來,乃是敝寺的福分,隻是敝寺盡是些素齋淡飯,不知楊施主是否吃的慣?”
楊武道:“無妨,可多拿些酒來。”四人隨和尚來到後麵的齋堂,一會功夫,小和尚擺上齋飯,和尚拿茶水陪著四人開懷暢飲。和尚抖擻精神,妙語連珠,直勸四人喝酒。春曉留了心,並未杯杯幹,楊武與魏良今日也是分外的高興,杯杯幹,盞盞空,剛到二更,二人就已大醉。和尚讓人將二人架到客舍,安排四人住下,和尚急急回到臥房,將袈裟除下,換了一身短衣,戴了頭巾,急急出了廟門,朝武化城奔去。
和尚也有一身功夫,到了城牆,甩出飛爪,勾住城垛,飛身上了城牆。沿著大街急行,到十字街拐至一個巷中,見四下無人,飛身上了路北一戶人家的院牆。此時牆角閃出一個人影,正是春曉。春曉自聽了小和尚的話,又聞大和尚欲外出,早已留心。見大和尚出廟,借口出恭,也出了廟,在後麵尾隨和尚。
原來這和尚原本也是一個賊人,采花盜竊,無所不為,後來犯事,逃到此處出了家。楊武的母親吃齋念佛,經常到這國清寺來敬香還願,每次楊武陪著,沒少施舍廟裏,和尚對楊武也敬佩有加。為了生計,楊武不得不出外保鏢。楊武武藝高強,人緣又好,找他保鏢的人甚多,楊武隻得長久在外。再後來就由楊武的妻子和老家人陪著老太太來敬香。
後來老太太病了,就由楊武的妻子自己來敬香還願。一來二去的,和尚起了花心,使盡手段,婦人也長期獨守空房,寂寞難耐,半推半就與和尚勾搭成奸。二人約定,隻要楊武出門保鏢,不在家,婦人就以敬香為名,來知會和尚,到了晚上,和尚脫了袈裟前去與婦人相會,窗台若放著花盆,則是安全無事,若無則千萬沒入。如此一來,二人竟也如漆似膠,做了一對露水鴛鴦。
等和尚進了人家,春曉認出和尚進的竟是,白天來過的楊武的家。春曉震驚,慎重起見,春曉也翻身進了楊家。和尚悄悄來到後宅,後宅有三間北房,東西廂房,東邊還有一個跨院。和尚進了東跨院,見北房的東配間還亮著燈。四下寂靜無聲,和尚來到窗下,見窗台放著花盆,放下心來,急急敲了兩下。
一會功夫,房門開了條縫,一個婦人探出頭來,見是和尚,忙開門讓和尚進去。春曉來到窗下,附耳靜聽,“冤家,你為何才來?讓我等的心焦,我還以為今晚你不來了。”
“小心肝,我怎舍得不與你相會,隻是今晚楊武到了我哪裏。”
“什幺?他先回來了,那你如何來的?”
“我把他灌醉了,讓他住在廟裏,我才得空急急趕來。小乖乖,今晚我要讓你欲死欲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