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黃皮子(2 / 2)

四周倒著幾個空的酒壇,點點血跡從屍體邊上一直延伸到地窖裏麵。寧遠順著血跡向前查看,不久就在牆角處,一個酒缸後麵,發現了一個海碗粗的洞口,血跡到洞口處也就斷了痕跡。

寧遠看完現場,心中嘀咕道:“難道周掌櫃,是被什麼東西咬死的?”

這時,仵作老何提了個驗屍的箱子,顫顫巍巍地走了下來。

這仵作老何,年輕時候可是跟著寧遠的爺爺後麵幹過的,後來爺爺過世了,又跟著寧遠的父親幹了一二十年,現在雖說已經養老在家,但是這清水鎮,但凡有大案,要案還是得請他出麵驗屍,別人才能信服。

寧遠一向對老仵作尊敬的很,一見他來了,趕快接過驗屍的箱子道:“老爺子,又得麻煩您了,這個案子還真有點懸乎!”

老仵作帶上皮手套,看著現場皺了一下眉頭,喘喘呼呼地道:“確實不一般,不像死於人手啊!”

老何仔細看了一下周掌櫃喉嚨處的血洞,就見血洞附近隱隱有齒痕,而屍體的一身精血,也被吸走,老何又扒出屍體手中的黃灰色軟毛,又在附近地上和空酒缸上發現了相同的軟毛。

勘察良久,老何才起身,點了點頭,似是一切了然於胸,對寧遠說道:“案情已經明白了,我們上去說。”

兩人到了酒坊的前堂,老何壓低聲音對寧遠說道:“寧哥兒,我看酒窖的情形,殺死周掌櫃的乃是一隻通了靈的黃皮子。”

寧遠本來心中也是猜想是獸類所為,可是老仵作說是通了靈的黃皮子,還是讓他心中一跳,他也聽父親說過那種東西,會通靈,很邪門的。

寧遠忙低聲道:“老爺子,您從哪裏看出來是那種東西幹的。”

老仵作捋了一下白須又道:“酒窖裏的那股惡臭,那是黃皮子遇險時候所放的屁,還有黃皮子喜好偷雞,但是不吃其肉,隻是將雞脖子一口咬住,吸食其一身精血,而周掌櫃喉嚨處帶齒痕的血洞和一身精血消失的精血正好與此相合,再者周掌櫃手中所抓的黃毛,還有地上,酒壇上散落的軟毛,老朽敢肯定,那就是黃皮子的毛。”

寧遠聽完,心中已是肯定老仵作的推斷。可是這種黃皮子殺人的事情,他還是第一次碰到,心中一時沒有計較。

這時,老仵朝他眯著眼睛一笑,一副成卓在胸的樣子,寧遠不由想起老仵作已經幹了這行四、五十年了,肯定已經對策。

寧遠朝老仵作嘿嘿一笑道:“老爺子,您幹了這行幾十年了,您提攜提攜晚輩,您看這個案子——”

“你這小子,遇事不知道多動動腦袋,你爺爺那會別說在我們古丘縣,就是在整個江寧郡也是數一數二破案高手,你爹後來也是不差的,怎麼到你這裏就不行了,老是竄著我這個老骨頭給你出主意。”

老仵作帶著些寵溺地罵了寧遠幾句,他年輕時候受了寧遠爺爺的大恩,一直把寧遠當自己孫子一樣疼愛,其實他知道,以寧遠的年歲,做成現在這樣子,已經是相當不錯了。

“我哪能跟爺爺,爹爹他們比啊!嗬嗬!”寧遠笑著回道,他心中可是一直把自己的爺爺當做目標的,爺爺那會可是連太守大人都看重的人。

“其實這個案子,跟野狼吃人是一樣的,抓住了打死,給苦主個說法就行了,就是這個東西有些通靈,比野狼可難捉多了,就憑地窖裏它挖那個小洞,想知道它在哪,捉住它,可行不通。”

老仵作正了正色,說道這裏一頓,又低聲道:“可是這隻似乎特別愛喝酒,你看看酒窖裏的空酒壇就知道了,我可是聽說周掌櫃有幾壇埋在地下的酒膏,平時寶貴的不了,聽說那酒膏醇香甘冽,一開壇,三裏外都能聞到香味,舔一舔就頭暈,喝一口就能醉上三天——”

寧遠聽到這裏眼睛一亮,心中頓時有了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