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梁玉自知不瘟不火、也並非急事,於是疑惑於安檀的焦灼。正欲詢問,安檀便已經握住灼芙的小手道:“姐姐且候一候,今夜大約可以送姐姐一份大禮。”
安檀素來不說空話,薑梁玉自然知道她的性情,按捺下疑惑,溫聲笑道:“娘娘既這樣說,便必不會讓臣妾失望,臣妾也樂得看一場好戲。”
安檀瞧了瞧天色,估摸著時辰尚早,便同薑梁玉擺了棋對弈,安檀不由歎道:“熙妃姐姐棋藝過人,宮中隻怕無人能敵,隻她如今惱我怨我,個中滋味,冷暖自知吧。”
安檀雖隻是一言半語,卻是酸楚畢露,薑梁玉道:“娘娘莫分神,隻怕這一局也要輸呢。”
安檀心知薑梁玉有意寬慰,便收了心思落子。陽光淺移,落在案上的陽光緩緩移到了安檀麵上。安檀膚白勝雪,垂眸撚子,隻避不開陽光打在眼瞼,安檀心緒不寧,難以心靜,半日下來輸多贏少,也逐漸興味廖然。
隻是薑梁玉興味正濃,安檀隻得作陪,總算挨到用膳的時候,這時小懷子推門進來回道:“娘娘,備齊了,合歡宮的人手也打點好了。”
安檀眉心一鬆,已有了幾分喜色,問道:“那處可是允了?”
小懷子答道:“回娘娘,顧憐姐姐去回了話,當即便允了,似乎早有準備似的。”
“這樣也好,”安檀安了心道:“先布膳吧。”
小懷子應了退下,安檀已無心棋局,便問如玉道:“今夜皇上吩咐了哪宮掌燈?”
如玉道:“去問過了,皇上翻了容貴人的牌。”
安檀將撚著的白子落在棋簍中淡淡一笑道:“皇上宿在翊坤宮最好不過了,隻可惜不能叫容貴人一同看戲,”安檀說罷便推亂了棋局笑道,“姐姐也且歇一歇,便在我這裏用膳吧,時辰還不到呢。”
“還不到麼?”薑梁玉瞧著亂了的棋局可惜道,“這一局膠著難解,亂了也好,省的勞心費神。娘娘既能將合歡宮一並打點,便是貞慎夫人亦牽涉其中了。
安檀抬眼看著薑梁玉恬然的麵容,笑道:“若無合歡宮相助,隻怕難以成事。”
“容臣妾鬥膽一猜,”薑梁玉垂眸淺笑,“既娘娘與貞慎夫人一手策劃此事,那麼安雅貴嬪的棺槨與娘娘與貞慎夫人難脫幹係。”
安檀笑讚道:“姐姐睿智。”
薑梁玉將手中溫熱的棋子丟在棋盤上,叮鈴脆響伴著棋盤沉悶的聲音,薑梁玉聲線中多了些歡快:“娘娘亂了棋局,便也亂了寧夜。”
安檀一笑,熟悉的媚態攀上眼角眉梢,安檀微微啟了唇,吐氣如蘭:“終究難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