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藤慎仍然頭也不抬,隻顧低著頭喝酒:“坐。”
來人並沒有坐下,而是慢慢地開口:“加藤慎船長,你就經受了那麼點挫折而已,難道就一蹶不振,借酒澆愁了麼?”
“公使大人!”加藤慎立即放下了酒杯,然後立即取來一個新酒杯,擺在桌子對麵,慢慢地倒了一杯,才誠惶誠恐地叩頭,“不知來者是公使大人,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免了。”櫻花公使淡然道,“我來這裏是打算告訴你一件事的。”
加藤慎凝神注視:“什麼事?”
“現在黃金生死鑰就在長崎。”
加藤慎大吃一驚:“公使大人為何知道生死鑰在長崎?”
“你沒必要問這個,你也沒資格問這個。”陰影下,櫻花公使嘴唇輕輕地動,姿勢顯得很傲慢。
“那是,那是。”加藤慎謙卑地低下了頭,“既然生死鑰就在長崎,那按照公使大人的意思,是不是要我們立刻襲擊長崎縣,奪回那把黃金鑰匙?”
“不行。”櫻花公使一擺手,斷然否定,“長崎是幕府的直轄地,現在我們櫻花社已經是幕府的眼中釘、肉中刺,不到萬不得已,斷然不能再隨意製造騷亂了,否則就會因小失大。”
加藤慎擰著眉頭:“那公使大人可否有其他對策?”
“借刀殺人。”
艙室中,櫻花公使輕語如風,加藤慎連連點頭。
“你永遠不要忘了,主為什麼賜予你稱霸海洋的能力!”櫻花公使臨走之前撂下了一句頗有深意的話,然後快步離開了艙室,輕快如風。
……
……
天明。
山莊中尚且晨光熹微,宮本家兩名仆人正忙著清掃庭院。兩隻竹子大掃帚在庭院中刷刷地掃著,正在這時,一名仆人突然毫無預兆地俯身倒了下去。
另一名仆人立即丟開了掃帚,跑出兩步扶起了同伴,大聲地叫著:“勇人,勇人,勇人?”
那名仆人微微睜開了眼睛,一臉虛弱無力的模樣:“我……我的背部遭受了暗器,暗器上好像有……有劇毒!”
“勇人,你別怕,我馬上帶你去找老爺!”
仆人立即攙扶著自己的同伴,快速地趕往了後院。
砰砰砰,砰砰砰!
敲門聲一響,宮本川清立即打開了自己的房門,而董方、盧維斯、宮本臧三人也被驚醒,大概猜出莊院內出了事情,便立即穿好衣襪,趕到了宮本川清的屋子裏。
宮本川清焦急地問:“發生什麼了?”
仆人一臉擔憂:“老爺,勇人好像是被人射了淬有劇毒的暗器!”
“把他上衣脫了!”宮本川清立即吩咐道。
仆人便立即扯下了勇人的上衣。勇人慘叫不止,額頭上一顆顆豆大的汗珠流了下來。仆人又將勇人的身體翻了過去,這時眾人果然看到,他的背心處已經紫得發黑,正是中了劇毒的征兆,而那團紫黑中心處,赫然釘著一根細小的鋼針!
宮本川清伸手一撚,將那枚鋼針拔出來,勇人痛得慘叫了聲。
董方皺著眉頭說:“這種鋼針應該是以某種機關發射出來的,鋼針的尖端淬了劇毒,一旦發射起來,還真是令人防不勝防。”
過不了幾下,勇人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像是快要窒息了一般,盧維斯吃驚地喊道:“他好像快沒辦法呼吸了,快給他做人工呼吸!”當下立即又將勇人的屍體翻了過來,飛快地做起了人工呼吸。
“沒用,他已經死了。”宮本臧沉聲說。
宮本川清、宮本臧父子一眨不眨地瞪著那枚細小的鋼針,眼睛中的情緒都很複雜,有震驚,失望,痛苦……以及一分強烈的悔恨!
盧維斯皺著眉頭,心中感到極其詫異……這到底是怎麼了?
“他回來了……他……終究還是回來了!”
宮本川清臉上浮現出滄桑,說出的每一個字都沉重得像鉛球。
宮本臧眼中燃燒出了怒火:“他肯定還沒走遠。”話聲一落,他立即轉身,朝著庭院箭一般飛速奔跑出去。董方、盧維斯兩人遲疑了片刻,也立即飛身跟了上去。
山莊外,一尊獅子石像上,白衣鬥篷在清晨微風中恍如白雲。
那道矯健飄逸的身影,幾乎像是和宮本臧從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白衣人的背後,也交叉背負著兩柄太刀。
“均衡,萬物之道。
順均衡者生,逆均衡者死。
“宮本臧,我們又見麵了。”
聲音中充滿了冷嘲熱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