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澄淡淡笑了笑：“還好吧。”
“怎麼度假中心那破事還沒消停啊？還要商量什麼？”曉寒繼續笑嘻嘻的追問。
寶澄有點尷尬地笑了笑：“沒呢，才剛開始，怎麼消停啊？具體商量什麼，印塵師父也沒給我說，大概也就是希望印月師父能點個頭吧。”
又是度假中心的事，印月皺起了眉頭。看起來，印塵拿曉寒的食宿說事，也是為了這個度假中心，想以此為籌碼，從側麵向自己施加壓力。
印月一邊搖頭歎氣，一邊招呼寶澄：“寶澄進來說，坐下慢慢說。”
寶澄麵有難色：“印塵師父說，通知到了就趕緊回去，她那邊還等著回話呢。”
印月聽見這話不由得心生怒氣，旁邊曉寒已經嚷嚷上了：“呸！裝什麼逼啊她！整天這麼防著我們，還擔心我們把你拐回來啊？”
“曉寒，不要嘴裏沒把門，印塵再怎麼樣也是你師伯，尊重點。”印月一邊勸責曉寒，一邊心裏暗自斟酌。
原來，這寶澄本來是印月門下的弟子，但跟著印月不到半年，就被印塵搶去，成了印塵的弟子。這寶澄的父親是本地某知名企業家、市人大代表，寶澄出家前，因為婚戀問題和家人鬧得很僵，一氣之下，就跑到水月庵堅持要出家做尼姑。當時，鑒於寶澄的家庭背景，庵堂裏誰也不敢收留寶澄，隻有印月出頭，頂住壓力收了寶澄做弟子。但半年之後，風頭過去了，而且因為寶澄的緣故，還引來一大筆投資，要在印月庵修建旅遊度假中心，指名要寶澄出任高管。印塵一看這個寶澄是個寶啊，就仗著住持的職分，又把寶澄硬是改歸到了自己的門下。
印月生性淡泊，倒也不願意去爭這些世俗的利益。但因為印月整年精研禪修，生活清苦，一直沒什麼人願意跟隨門下。這許多年，除了曉寒這個俗家弟子，印月就隻收了寶澄這麼一個門徒，半年下來，已經很有一些師徒的情分了，但卻又被師姐搶走了。所以印月想起這事，心裏總是有些不忿。
但印月堅決反對在水月庵修建旅遊度假中心，倒不是因為寶澄。而是因為看出，修建這個旅遊度假中心，根本就是居心不正，什麼度假休閑娛樂會所，說穿了就是一個高級淫窩。建在尼姑庵裏？居心何在？佛門臉麵何在？這個水月庵是印月一手籌建起來的，說什麼也不能毀在這幫敗類手裏。
印月想到這裏，點點頭對寶澄說：“走吧，寶澄我和你一起去。”
3.
隱慧寺是一所大寺，年代久遠，殿堂眾多。印月和曉寒跟著寶澄，坐著一輛奔馳，一直開到隱慧寺深處一座僻靜的小樓前麵。三人下了車，寶澄在前麵帶路，直上三樓會議室。
到了會議室門口，一個守門的和尚伸手攔住了曉寒：“寺院內部會議，閑雜人等請止步。”
曉寒一聽怒了：“什麼閑雜人等？你才是閑雜人！看門狗神氣什麼？！”
“你罵誰？你罵誰！”守門和尚也怒了，“別仗著是個女人，就在這裏亂撒野！”
印月連忙上前解釋：“她是我徒弟，我是水月庵的印月師傅，水月庵印塵住持是我師姐。”
守門和尚回道：“就是印塵住持剛才特別吩咐的，寺院內部會議不要放閑雜俗人進去。”
印月頓時愣住了，一旁的寶澄上前打圓場：“印塵師父是關照過，隻請印月法師來開會就行了，要不曉寒師姐在旁邊休息室等一下，休息休息等會開完了咱們再一起回去。”
曉寒聽了，不置可否地在鼻子裏哼了一聲，一臉的不滿又不屑。印月說道：“那這樣的話，曉寒你就在休息室等等我吧，開完會我帶你去附近遊山，好不好？”
“哦……”曉寒翻了翻眼睛，轉頭就去旁邊休息室了。印月和寶澄就進了會議室。
會議室旁邊的休息室，空間不大不小，布置得十分典雅精致，佛像，壁掛，蒲團，經書，茶具，一應不缺。還有長沙發，可坐可躺，估計也是考慮到外來俗眾可能坐不慣蒲團，特意布置的。
“媽的就是有錢。”曉寒在心裏罵了一句，然後往沙發上一躺，兩手枕著頭，望著窗外開始發呆。
竟然單單就是不讓我進去，越是不讓我進去，我越是要進去！防著我？必然有見不得人的貓膩！
曉寒正在心裏嘀咕，一隻貓忽然出現在窗外花台上。這隻貓想要穿過花台到窗戶另一邊去，但察覺到屋內有人盯著它看，立刻停下來警覺地扭過頭望向窗內，和曉寒眼對眼，互相注視著。
曉寒心念一動，計上心來，不禁笑了起來，覺得這真是一個天才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