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師徒(1 / 2)

1.

印月忽然就醒來了,小屋內又冷又昏暗,也不知是什麼時辰了。印月來到門口小窗前向窗外一望,隻見外麵是一片昏昏茫茫的漫天大雪,雪厚已經漫過了窗台。印月用力推門,門已經被積雪堵住打不開了。印月心裏正在著急,這時屋外從空中降下來一隻紅彤彤的太陽,停落在小屋門前。頓時門前的積雪都化開了,印月上前打開門,一股暖洋洋的氣流撲麵而來,那隻太陽有鼻子有眼,正對著她笑呢,印月頓時心中也是暖暖的。

印月正要上前和那隻太陽說話,身體一動卻醒了過來,原來是個夢。

這夢是個什麼蘊意呢?印月正在心裏揣摩,隱隱聽見門外有嬰兒斷斷續續的啼哭聲。印月連忙下床披上冬衣,去開門查看。

印月一打開門,就看見門旁屋簷下有一個嬰兒車,車裏有一個包得圓鼓鼓的小嬰兒,隻露出一張紅彤彤的小臉。屋外剛下完入冬的一場初雪,雪雖然不厚,落地也大部分都化了,但天氣卻因此變得又濕又冷。小嬰兒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放到門旁的,但看她雖然凍紅了小臉,但啼哭並不急切,應該是被放在這裏並不很久,所以也隻是剛剛感到寒冷開始啼哭。

印月在嬰兒車裏找到幾袋奶粉和一張折好的紙片,打開紙片,上麵有手寫的幾行字,原來是嬰兒的姓名和出生年日。嬰兒是一名女嬰,名叫周曉晗,生於農曆癸酉年九月二十日。眼下正是公曆十一月底,印月一估算,這個嬰兒出生還未滿月,也就是二十天左右。

這座禪院地處偏僻,離城鎮比較遠,附近隻有一些村落。這時天亮也沒多久,估計這孩子也是天剛亮的時候被放在這裏的。孩子看起來也沒什麼毛病,健康活潑,可能就是因為是個女孩吧。印月心裏歎息,唉,這世道人心啊。

現在這座禪院還未完全完工,一些收尾抹灰工程還在進行,院門也還沒裝好,但禪房臥室都已經建成了,所以印月就提前搬了進來。但沒想到還沒住幾天,就有人把棄嬰丟在門前了,估計是覺得出家人慈悲為懷,會盡力照顧好嬰孩吧。但丟孩子的人沒有算錯,印月看到這孩子,確實是心中一喜。雖然印月知道正經收養孩子,還要經過民政局一堆手續,出家人能不能獲準收養,更是一個問題。但印月心中已有打算,就當收個徒弟,就直接繞開了這些繁瑣,尼姑收個女徒能有什麼好說的。

想到這裏,印月心裏暗喜,上前正要把嬰兒連車一起推進屋內,那嬰兒忽然從車裏跳了起來,哈哈一聲笑:“啊哈!師父你又在懷舊啦!”

印月楞了一下,也笑了起來:“曉寒你又來調皮啦!”

小嬰兒仰著頭眨著眼,扮一個萌萌的哭相:“嗯!多謝師父你養了我!要不然曉寒可能已經喂狗了。”

“胡說什麼,神經!”印月嗔笑道,“我不養你也不會讓你喂狗啊,你這孩子!你是身上有天命的人,我夢見那個太陽,就是一個兆頭。”

“什麼兆頭?”

“不知道,我也解不開。”

“有天命還被扔掉,什麼破天命啊,我才不稀罕!”嬰兒曉寒扭著頭,一臉的不屑。

“曉寒不要這樣輕慢,天命奧秘難測,不是誰想知道就能知道的,時候一到,你自己自然就會清楚。”

曉寒一臉木然,不感興趣的樣子:“噢……我人生的理想隻不過是——曬曬太陽,混吃等死,哈哈。”曉寒一邊說著自己就笑了起來。

印月也笑了:“唉,算了,時候不到,不說這個了。”

嬰兒曉寒忽然跳出童車,一晃身站了起來,已經變成了成年的曉寒,凝神側耳的樣子似乎聽到什麼,對印月說道:“我們回去吧,好像有人來了。”

2.

印月從禪境中醒覺,還未起身,曉寒已經站在禪室門口,輕聲地對印月說:“是寶澄。”邊說邊指指禪房外,擠眉弄眼地打著手勢。

“師父你在裏麵嗎?我是寶澄。”禪房外傳來一個女聲。

“我在,你進來吧。”印月回應道。

一個少年女尼邁進禪堂,向印月這邊禪室門前走來,邊走邊說道:“師父,印塵師父和見明方丈他們在隱慧寺開會,印塵師父讓我來請你去,一起商量一下度假中心的事。”

印月還沒開口,曉寒先上前一步親熱地拉住她:“哎呦寶澄,好久不見哦。”

寶澄笑了笑:“曉寒姐,你還是這麼精神啊。”

“那是當然。”曉寒昂起頭鼻孔朝天,擺了個傲嬌的神態,見寶澄被她逗樂了,順勢抱住她臂膀笑嘻嘻地問道:“小師妹在印塵那邊過得怎麼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