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每人從地上找了塊半截磚頭,掂著分量,掛著笑容,分別向路兩邊投去。
黑狗子們見忽地飛出東西來,誰還管是什麼,紛紛抱頭貼向牆壁。趁勢紅軍傷員和地下黨衝出小巷,掩護大家通過北三路。人群都過了大半,黑狗子們才醒過神來。再舉槍射擊時,剛露頭,子彈就招呼上了。幾個黑狗子都被開了瓢,嚇得其他黑狗子哪還敢露頭。一時間,把黑狗子們打的無法還擊。
躲在山牆外側的黑狗子,靠著牆,背著身,也不瞄,向後麵放槍。畢竟黑狗子們人數多,分散的又開,亂搶也是不小的威脅。徐靜和兩個地下黨,兩個紅軍傷員,腿部都中了槍。
當所有人衝過北三路,進入堤壩附近居民區時。徐靜和四個傷員都走不動了,靠著牆,停了下來。“再向前,過了壩,進了林。敵人就攔不住同誌們了。我們負傷的同誌給大家斷後,你們快走。”說著徐靜要把電台交給翟灩。
翟灩抓著徐靜的手,說道“我們不會丟下你們,就是背,大家也要把你們背出去。”說著把電台交給石誌強,自己背起徐靜。眾人紛紛要去背傷員,傷員們急道“快走,敵人很快就會追來,沒人斷後,咱們誰都出不去。”石誌強說道“就是斷後,也是我們沒負傷的同誌來。”伸手要去扶傷員。
兩個負傷的紅軍傷員,把槍口對準自己的腦袋,說道“別爭了,聽我們的吧,四次反圍剿,我們見過太多的陣仗。為了傷員,整連整連的犧牲,這不是我們想要見到的。在拿起武器的那一刻,我們就把生命交給了自己的信仰。”說完四人朝著北三路走去。
徐靜掙紮著要一同回去,翟灩含淚說道“你是發報員,你的戰場在發報機旁,你去了就是逃兵。”
當鎮東軍密組的人,帶著菜大四的手下,趕到小巷口時,北三路上還響著槍聲。對麵的地下黨,早已過了馬路。於是鎮東軍密組的人喊道“別打了,別打了,人都過去了。”這時,黑狗子們才小心翼翼地探出頭,確定馬路上真沒人了,這才走了出來。軍密組的人要求周雷‘迅速整理隊伍,尾隨切斷退路。’隊伍剛攆出幾步,四個倚在牆根的傷員,就發起了攻擊。
槍聲是告別的語言,所有人都知道,這是同誌用生命換來的時間。
王有銀坐在堂屋,吧嗒吧嗒抽著煙。外麵的槍聲時起時停,叫人揪著心。有銀媳婦緊張的,說道“老頭子,不會是土匪來咱們這搶了吧。”王有銀抬眼向門外看看,說道“年頭裏,俺怕見不到娃們就走嘍,還心酸了好一陣。現在看來,挺好。真要都在,隻怕是-----。”有銀媳婦忙走到近前,說道“沒啥,要搶隨他們拿。要殺,咱們還是伴。”說著握住王有銀的手。
王有銀忽的站起身,把煙袋鍋子在桌上敲了敲,剔了煙灰。大步走出堂屋,把院門一開,對媳婦說道“不怕了,橫豎都是受欺負。我到要看看這個狗世道,還能咋滴。”
院門一開,隻見一群人朝著河壩跑去。有銀媳婦說道“要不,咱們也和他們一起逃匪禍吧。”王有銀搖搖頭,說道“俺就是死,也要死在自己的炕頭上。”說完看看情況不對,一是,逃匪禍的人也太少。二是,沒有老人和孩子。三是,沒見到左右四鄰。
忽然人群裏有兩個女娃,向自己走來。一個背著另一個,身後還有點滴血跡。翟灩來到王有銀麵前,說道“叔叔嬸子,幫幫我們吧。”有銀媳婦先說道“閨女,這土匪也不是講理的人,俺們自己都沒轍,可咋幫你呀。”王有銀覺得不對勁,問道“閨女,你們是躲土匪嗎?”翟灩回道“叔,我們是學生,是黑狗子在抓我們。”
王有銀一聽說不是土匪,是黑狗子在作怪,氣的罵道“這些個遭千刀的,對學生娃都能開槍,就不怕被雷劈嘍。”再看看麵前的兩個姑娘,都是十八,九歲的模樣,麵容清秀穿著質樸,眸子裏透著明淨清澈,一看就是知書達理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