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禮。”史延昭向她擺擺手。
王語溪道了聲謝,然後站起了身。她從心裏不喜歡這個人,總覺得他身上透著一股子邪魅,讓人不舒服。
“倒是有幾分姿色。”這就是史延昭給王語溪的評價。
“奴婢隻是個普通的宮女,不敢當三殿下的讚揚,何況這宮裏美女如雲,隨便拉出十個來,倒有八個在語溪之上,三殿下要是人人都稱讚一番,隻怕沒個三年五載是辦不到的,所以殿下還是把您的稱讚收回去吧。”王語溪跟說話的態度恭敬卻疏離。
史延昭不由一愣,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哪有收回的道理?王語溪這分明就是挑釁他。不過他並不生氣,反而笑得更開心了,看在別人眼裏更顯邪魅。“不虧是王化的女兒,嘴上功夫厲害得緊。隻是你說十個人裏有八個超過你,這話可不對,最起碼這東宮裏,你可是最漂亮的,要不然太子不會親點你來東宮了。”
王語溪隻是隨便一說,誰還真的去數有幾個人比她漂亮,幾個人不如她嗎,又不是選美比賽?
王語溪正想著怎麼反駁他,突然見他的視線落在一旁的琴上,而且情不自禁地驚呼一聲:“古越。”
什麼東東?王語溪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史延清送她的琴端端正正地放在哪裏,沒什麼不妥啊。
史延昭抬起長腿,幾步走到琴架旁,伸手輕輕撫了兩下,古琴立時發出幾聲清脆悠揚的音符。
王語溪在他伸手的一瞬間才發現,史延昭胳膊很長,明顯的超出普通人,平時隱在寬大的袖袍中還不覺得,一旦申出來,就讓人想起了大猩猩。
史延昭哪裏想得到她的心裏YY,若有所思地說:“真的是古越。”
“古越是什麼?”王語溪禁不住問,史延清把琴送來的時候可什麼都沒說。
史延昭先是給她一個“你好孤陋寡聞”的眼神,然後說:“相傳西王母之婢女出遊,遺琴於古之越地,遂以命名。”
王語溪撇撇嘴:“西王母的婢女,有誰見過?多半是後人瞎編的。”
史延昭說:“我也不相信這些神仙鬼怪之說,但這把琴,少說也有兩百年曆史了。”
原來這還是件文物啊,史延清竟然送了這麼貴重的禮物給她,在這多是多非的**裏,不是成心給她找麻煩嗎?突然想起來那天史延楚勸她把琴收下,忙問:“太子認不認得它是古越?”
史延昭肆意張揚地笑著:“我性子野,平時除了舞刀弄槍對別的都不敢興趣。不過我的兩個哥哥可是風雅之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
“也就是說,既然你都能一眼認出它是古越,太子肯定也認得出來。”王語溪感到一陣挫敗。
史延昭笑著看她,頭微微向一側歪著,說不出的邪魅,陰陽怪氣地說:“跟聰明人說話,果然省力氣。”
王語溪瞪了他一眼,看著麵前的燙手山宇,小巧的嘴巴微微嘟著,很是為難的樣子。
史延昭大感有趣:“別人得了好東西,都是歡歡喜喜的,怎麼你卻一臉愁容?”
王語溪視線仍專注於古越,嘟囔著說:“可是它太顯眼了,木秀於林,風比摧之,我還想多活兩年呢。”
史延昭象聽到了笑話一樣,肆無忌憚地笑了起來:“你還知道木秀於林?”
“我知道這句話很奇怪嗎?”王語溪不解。
“你現在可是宮裏的名人,先是太子在眾多宮女中親點你,後來一首空山鳥語引得瑜王擅闖東宮,還自願陪著太子、瑜王一起受罰。”史延昭眼角微微一挑,“更何況你還是王化的女兒,如果你真的不想遭風比摧之的厄運,就不該承認自己是王化的女兒。”
她哪知道王化是哪顆蔥?而且看當時的情形,她若不承認是王化的女兒,隻怕史建武當場就給她扣個放、蕩的罪名,直接大卸八塊了。不過史延昭的話給她不少觸動,自己從來就不是個低調的人,看來以後麻煩是少不了的。
“你知不知道蘭馨是誰?”王語溪總覺得史延清送她這把琴是因為蘭馨。
史延昭有種刮目相看的感覺:“你竟然知道蘭馨?”
王語溪苦笑:“我要知道就好了。”
“你能知道這個名字已經很難得了,而且最好別在我大哥麵前提起。”史延昭說到最後,隱含威脅。
王語溪從來不怕威脅,笑著說:“三殿下這話說得晚了,瑜王殿下來送琴那天,我就問過'蘭馨是誰'了。”
史延昭大驚,招牌似的邪魅笑容也斂了起來,看起來像要一巴掌拍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