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緣聽了微微顫了顫眼,沒有再說話。
大殿的牆壁開了門之後,宮雪皇走了一小段的路,便開了令一扇門,門開之後,便是一間裝飾整齊的房間,家具樣樣俱全,蠶絲的被子,高檔的茶具,堆滿書的書架。
茶幾旁,坐著一白衣男子,如畫的眉,背挺得筆直,臉有些消瘦,正在看書。
“衛丞相,聽了本王的治國之策,與春王仁義平和相較,可能及上半分?”宮雪皇走近白衣男子,笑著問道。
這裏與大殿隻隔著一麵牆,裏麵能夠聽到外麵的聲音,外麵卻聽不到一點裏麵的動靜。
這是他花重金派人打造的牆壁。
“冬王治國隨心而欲,卻能因地製宜,雪域泱泱大國,有王在便足夠。”白衣男子放下了書,抬起眼來。
那雙如星辰閃耀的眼睛,正是在不夜城失蹤的衛蒼生。莫緩歸苦心尋找的人。
“本王還沒開口,就已經被玉神人拒絕,可是本王的悲哀?”藍色的眸子含著笑意。跟聰明的人說話,還沒有說出口,對方就已經知道了你想要說。
“衛蒼生區區凡人,並無神人之過,也不能左右任何人的將來。若春王知曉蒼生被冬王囚禁在雪域,定會起兵來要人,兩國的和平又將被打破。即使春王不來,蒼生的妻子也定會將雪域攪得天翻地覆。”他絕對沒有威脅的意思,隻是說著事實。
“嗬嗬,衛丞相還真是了解自己的妻子。”宮雪皇轉身,突然大笑起來,轉而又是一冷,“但是,春王仁和,衛丞相又心係百姓,若春城真要出兵,想必衛丞相一定有辦法阻止的吧。”
衛蒼生微微歎了氣,沒有再沿著之前的話題說下去。
“無雪不喜歡別人逼著他,即便是在下,也不能。”
“衛蒼生你又何必謙虛,你在他心中的地位是怎麼的,你心裏明白。”
“無雪六歲時跟著蒼生,發如白雪,雖一身粗布衣,卻一身的冷傲不凡氣質。十幾年來陪著蒼生,護著蒼生,忠心耿耿,卻從不談及自己的身世。蒼生知道無雪定不是普通人,但也不曾想到他是雪域的皇子。”可是,無論他是誰,對於衛蒼生來說,都是那個一心護他的無雪。
“現在知道了也不晚,他該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上。”宮雪皇盯著衛蒼生說。
衛蒼生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他。
突然,宮雪皇咳了起來:“咳咳,咳咳……”
他的臉色蒼生,咳得厲害,像是要將心髒都咳出來,捂著嘴的手滲出了血紅的血來。
衛蒼生上前抓著他的手,頓了頓,驚愕道:“你……你中了幽血的毒了”
“咳咳。”一陣劇咳之後,宮雪皇正經地拿出袖中的錦帕擦掉手心的血紅,隨意地丟棄在地,嘴角揚著輕視的笑,“不愧是衛丞相,一眼就識破了。這麼些年,知道本王中毒的人屈指可數。本王沒多少時間了。”
“這就是你要他回來的原因?”他問。
“若這王位上的人是他,你可願意留下?”沒有回答,蒼白的唇角還有沒擦幹淨血跡,血紅奪目。
“蒼生乃凡人之軀,無分身之術,一心不能二用,一心沒有二主,蒼生隻想有始有終。”
初見病了一天,整日都沒有下床,莫緩歸在床前照顧了一天,雪見殿的婢女仆人都領了五十板子,雪見放了他們三天的假,不需在旁伺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