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我要你答應我,完結你祖上的孽緣,結束這場悲劇。我要你長大之後,尋回聖女,並幫助她。你必須做到,你此生不得再愛上其他任何人!”
他安靜了好久好久,終於他說了五個字。
“好,我答應你!”
從那刻起,她就很清楚這個男孩子壓根是為了那個女人而活的。
第二天,他便以著舅舅唯一弟子的身份與她一起學習。他老是不說話,或者根本不說話,甚至根本不見人。
她第一次見他,是一次他被舅舅罰站了三天三夜,然後他昏了,她才偷偷揭開他的黑袍帽子,她本以為他很醜,可他好白,白的簡直比女人還漂亮,她又不敢讓他知道,又偷偷的帶好他的帽子,其實從第一次看見他的臉開始,她就喜歡他,隻是在這之前,她更早的確定他是屬於另一個女人,一個讓她很嫉妒的女人。
中年男子一怔,顯然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見她還不肯悔過的樣子,不由覺得荒謬。轉念一想,他們既然一起來,或許隻有這樣,才順理成章。
不過他仍忍不住要再確認一次,今天聽到的,看見的東西令他太吃驚了。
“你逼的?青兒你知道你一個姑娘家,說這話合適嗎?”
“不合適,可我也已經做了。”
女子的眼神更堅定一些,迎上他的不敢置信,試圖一秒鍾瓦解他的認知。
“舅舅我現在隻求你救他!”
她也沒有底氣可以做得更好。她拚了,然而她成功了。
中年男子更是一怔,後退了幾步。
“舅舅,你要是不救,我便不起來了,他死了,我不僅沒了丈夫,我的孩子更沒了父親,你就能眼睜睜看著我跟我媽一樣可憐嗎?”
她繼續步步緊逼,一鼓作氣。
中年人顯然被她的話,給怔著了,不敢置信!
一個做錯事的人,還這麼理直氣壯,不過又似乎,她並沒有錯。
腳步一下子,都不可靠了許多,難道一切是他錯了?
他不禁懷疑自己。
中年人,晃悠地坐回躺椅,究竟是誰錯了?
他可能在思考,搖椅以它的速度慢慢的搖。
她或許沒錯,她隻是追求她的愛情。
然而他是答應過他的,從他收養他的那一天,他就清楚的知道他該做什麼的。如果他們都沒錯,聖影又有什麼錯那?
我救了他,誰來救她那?
半響,中年人,終於思量出了結果。
“青兒,你是我親侄女,你要我救誰,我都不會眨一下眼,就他,這個背信棄義的家夥,我是決然不會救的!你走吧!”
跪地的兩人一怔,然而卻沒有說話,也沒有要動的跡象,固執等一個他們要的結果。
***
時間過了許久,久的像過了一個世紀,太陽也已經老了,它的光都沒有溫度,房間裏,異常的冷。她開始越來越絕望。
“黯,我們走!”
她不能再在這裏耗下去,他隻有七天了,她得想別的辦法。不能無端端的再浪費時間下去。
“起來,你還跪他做什麼,你跟他生活了十幾年,他卻能眼睜睜的看你死!”
女子顯然在這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等待中,受了極大的打擊,再也無法平心靜氣。起身的拉扯的動作,幹得都太欠考慮。
他不語不動,任由她拉扯。
錯了,是他錯了,見到他兩邊的白發,見到他如此動怒。
錯了,他真的錯了,原以為,他們之間不過是場交易,而他是個騙子,太過虛假的享受了他十幾年的真誠,是他眼睜睜的將刀插上了他的心口。
在他心痛的時候,他就會下意識的捂住心口。
搖椅裏他的臉是如此痛苦。
他的手已經離不開那個位置。
“眼睜睜看他死?我救過他又豈止一回?”
中年人,躺在躺椅裏,慢慢的晃動著,自言自語,然而他的心仿若也在掙紮。
十幾年哪?轉眼已經十幾年了,他依稀還記得那個被一群小子圍毆的孩子,那倔強的眼神。依稀還記得,他給他上藥時,他滿身的傷痕,他待他情如父子,足足生活了十幾年。
而這一次,他太讓他心寒,他明明知道他很在乎這件事情,在乎到每見他一次,便說一次。
“為什麼你選的,偏偏是他?”
他長歎,命運是否太會作弄人,又是男人,又是一個夾在兩個女人之間的男人,偏偏又夾在與他有故的兩個女人之間。
“是啊,為什麼不能是他,為什麼他隻能屬於那個女人?”
房間裏他的一席感歎,竟被她無端接過。
中年男子一怔,“你是知道的?”
“是,我知道,我甚至還是故意的,我就是想讓那個聖影翻不了身!為什麼,你是我親舅舅,從小教我,我從小跟著你長大,你卻從來不會忘了交代我,以後長大了要去幫聖影!什麼祭祀的職責有那麼重要嗎?如果你真這麼在乎這個國家,你便不會離開你原來的職位。我不是她的奴隸,我沒必要為了她而活?到現在,你甚至為了一個外人,又為了她,你都能見死不救,他可是你唯一的徒弟。”
“所以,你就是為了這個,利用我唯一的弟子來跟我作對是嗎?”
青兒咬牙不語。
她說的,倒也是實話,要不是她這麼想要報複聖影,要不是她甚至想要黯去死,黯也不會搞到這個樣子。而且沒錯,她一直嫉妒,她是一直嫉妒聖影的,今天她被逼急了,黯都快沒了,她還有什麼話不敢說。還有什麼話不能說,他都絕情到這個地步。
“你這丫頭,何來如此毒的心腸?”
中年人見她默認,手下意識抓得扶手都要崩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