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片墓地,風嘯嘯而來,幽幽而過。
兩人,一襲白袍,一襲青衫,一男一女,倒是一對神仙眷侶,隻是兩人的臉上卻沒有笑容,隻有凝重。
深入其中,中間有一座黑色的房子,烈日當空,而房屋卻遮著一層黑雲,遮出一片的暗,布滿蜘蛛網的門,被人推開,落下了一層的灰。
屋內,比起外麵的陰冷,顯然好了許多,滿世界你入眼看見的便是黑白之色。不是陰冷,反而有股前衛的大膽。
白色的的牆,灰色的地,黑色的家具。
雖然家具擺設被塗上是死氣沉沉的黑色,不過似乎並不妨礙主人對生活的享受。
整個牆壁是直接延伸到屋頂的,多麼大膽啊,明明是兩層建築。通體的白,讓空間更為明堂,關上了門,誰都會忘記原來你還在墓地。
裏麵看起來比外麵看起來,大的太多。
正門對上的便是,一個向上的樓梯,有一個緩衝的閣樓,弄了一個平台,多出一分雅致。那裏背後是大大的黑色書架,裝滿了各色的書。幾乎平鋪了整個牆壁。角落靠近窗戶處是一對黑色的古板書桌椅。偶然透進的光,照著黑漆竟微微光暈。
另一處是書架平鋪而遺留下的空洞,剛過一人大小的黑色區域,不細看倒是會遺落了過去。你細看,方發現,裏麵又是另一個通道,隱隱有著階梯,不知去向哪裏。
你會下意識去看更上方是不是還有什麼,一扇窗戶孤獨的透著光,它好像隻是一扇裝偏了的天窗,你看不見玻璃後麵是什麼。
隻有知情人才知道那就是通道上去,最上麵的小閣樓。
那束光就從那邊照到了這邊,就從上麵照到了下麵,從天而降。
一束光分割了空間,在地上落下一大塊光斑。
***
光束的旁邊黑暗裏,中年人坐於黑色的躺椅內,幾乎被人忽視。
靜靜的享受他的寧靜,躺椅慢慢的搖。
因為門邊的動靜,睜開眼,望著互攙的兩人。
“青兒!”
中年人低聲喚道,微微起身。有些許詫異。
“黯,你也來了!”望清男子的長相,聲音不由冷了幾分。
他們一起來,定然不會有什麼好事,反常必有妖。
撲的,女子跪了下去。
“你,這是?”
中年人驚的起身。
“舅舅,我求你,救救黯!”
中年人一楞,望著侄女的眼淚竟這般掉了下來,心中不由一驚。
這般冷硬的丫頭,何曾當著人哭過。
在聽清她的話之後,更是一驚。
“黯,到底怎麼回事?”轉而問向男子。
“師傅!”男子也跪了下去。
“對不起!”
中年人,一驚。
閃身便移至兩人眼前,搶過男子的手把上脈。
“你!”一字你的說不下去。
甩下他的手,轉身便回了。
找了張椅子坐下。
“難怪這幾天你一直不肯出現,就是為了跟我作對是嗎?現在你還好意思來求我?”
中年男子坐落,話因為憤怒,顯然都已經顫抖。
男子沉默,低頭不語。
“你竟好色到忘了命!”
中年男子氣極。
見男子竟不言語,起身指著男子便罵開了。
“說,你跟誰幹的好事?”
“舅舅,是我逼他的!”
青兒揚起頭,迎上中年男子震怒的目光,接口道。
在場所有人皆是一怔。
跪與她身側的男子立即用手拉她,試圖製止她。
“青兒!”
她瘋了,做錯的是他,幹嘛她搶著認!
他不可能容許她替自己背黑鍋。這罪名不該由她承受!
見她不肯搭理,倔著頭,不願看他,男子立即開口欲向中年男子解釋。
“師傅,其實這跟她~~”
她回頭瞪他一眼,示意他住嘴。
你現在必須聽我的!我自己有分寸!
或許她的眼神太有威力,一時間,男子被怔的啞口無言。
她輕看他一眼。
拉開他拽她衣服的手,暗暗輕拍幾下。
相信我!
她知道此番前來,根本無臉開口,她是知道黯與舅舅之間的交易的。如果責任還是黯的,那麼,舅舅定然不會救他。
她小時候,爸爸死了,媽媽死了,長老看上她,選做下任祭祀,有段時間她是跟著舅舅學習的,她舅舅從不收徒弟,甚至根本不會輕易搭理任何人,要不是他是她親舅舅,或許,他也不會教她。他舅舅很冷漠,不過她知道他還是很疼她的。
所以現在,她才敢厚著臉皮,過來求他。
這個蛇島,如果舅舅都救不了黯,恐怕真的沒有人能夠救他了。
黯是舅舅唯一的徒弟,除了她,教過的唯一一個人。那是她在舅舅家,呆了半個月後的某一天,從不外出的舅舅第一次帶回了一個人,一個陌生人,一個全身裹在黑袍裏的人,他好像是個小男孩,年紀與她相仿,她隻能從聲音裏分辨,而且是偷偷聽到的。
那一天,天下著雷雨,好像是世界末日的樣子,閃電都特別的賣力。舅舅看天氣不好,便讓她帶在家裏看書,外麵飛進了一隻黑色的烏鴉,舅舅麵色微微起了變化,交待完她小心火燭,便匆匆出去了。回來的時候便帶回了一個陌生人,他全身都是濕的,卻不肯換衣服,就冷冷的孤零零的站在靠近門邊的位置。
她透過閣樓的窗戶偷看。
她舅舅是很嚴格的,要是知道她偷懶,少不了一頓打罵,不過她真的很好奇舅舅出去幹什麼了,關鍵他還帶回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