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聯防員(1 / 2)

過完年,年初三晚上,蘇文傑同父母辭別,擠上火車前往鵬城。

第二天早上10點,火車靠站,蘇文傑待人流走完以後才不急不忙的拖著拉杆箱走下車廂,月台上黑壓壓的一片,全是過完年出來務工的農民工,到處人聲鼎沸,各省口音都有,尤其以湘省和川省口音居多。

往年初四的時候相對來說是比較冷清,一般要等到初六初七務工潮才開始出現,今年經濟形勢不好,尤其是加工類的企業更是慘淡,這類企業通常是招工的大頭,有小半停止了招收新員工,農民工心裏透亮的很,出來晚了隻怕工作就不好找了,因此提前出發。

出了火車站,蘇文傑叫了輛的士,先去向東村派出所報到。

“老板,100塊。”司機說。

蘇文傑冷笑,又是這套把戲,這些司機專宰外地人,火車站到向西村不到3公裏,他也不答話,抽出20塊扔過去,大搖大擺的下了車,司機恨恨的盯了他一陣,正想打電話叫人來教訓他一頓,卻看到蘇文傑進了派出所,猶豫了一陣,這才罷休。

向東村派出所是棟三層樓的老建築,說是派出所,有民警編製的隻有兩人,其他人全部是輔警聯防員之類的合同工,其中聯防員的地位是最低的,輔警還有一絲希望轉正,而聯防員卻隻是村委聘任的保安,保安跟警察是完全搭不上邊的,是徹徹底底的打工仔。

進了辦公室,隻有老王一人在,他正在埋頭收拾東西,看架勢是要外出,蘇文傑上前問道:“新年好,老王,這是要去哪裏?”

“小蘇來了,新年好啊,你來的正巧,陽光大廈那邊發生一起劫持案,警力不夠,上麵調我過去維持秩序,你也過去點個卯吧,有補貼拿。”老王三十多歲,北方人,在向東村做聯防員已經六年了,精通各種打醬油的方法。

“好!”蘇文傑也不換製服,放下行李跟老王同騎一輛摩托呼嘯而去,不大工夫,二人就來到現場。

警察已經在附近拉起了警戒線,附近是稀稀落落的圍觀群眾,還好是年初四,要是在平日,碰到這種場景,圍觀的群眾那叫一個多啊,密密麻麻的圍上一匝又一匝,不少本地老頭老太還要搬來矮凳拿著水煙邊看邊抽,這可比什麼“好來屋”的電影好看多了。

二人點卯後被分派到外線維持秩序,讓圍觀群眾不得靠近,蘇文傑趁機觀察起形勢來。

劫持者是一位中年男子,上身穿一件掉色的藍色夾克,腿上是一條廉價的皺巴巴的西褲,手持匕首橫在被劫持者脖子上,神情很激動,嘴裏不時說著什麼;被劫持的是一位十六七歲的小太妹,一頭銀白的波浪爆炸頭,穿著打扮盡顯非主流色彩,不知她是不是腦袋缺了一根筋,滿臉的不在乎,倒是和劫持者聊了起來。

…………

視線轉了一圈,蘇文傑在外圈發現了宋海平,宋海平和他既是老鄉也是戰友,是個正兒八經的民警,這份聯防員的工作就是他介紹的。

恰好宋海平也看了蘇文傑,二人湊在一起拜了年點了煙,抽了幾口,蘇文傑問:“這起劫持案是什麼情況?”

宋海平張開嘴吐出一個煙圈,道:“劫持者是個民工,腦袋不是很好使,他去年的薪水還沒拿到,帶了家夥找老板要薪水。老板精靈的很,幾句話就把他震住了,然後又報了警,也不知道劫持者是不是腦子壞了,他一看到警察就慌了,跑了出去,最後被包圍了,眼看躲不掉了他就劫持了一個路人,這下好了,原本拘留十五天的治安事件變成了刑事案,不懂法的後果啊。”

蘇文傑點了點頭,道:“那個老板也不是個東西,去年的薪水都不結清,對了,現在上麵決定怎麼處理這個案件?”

宋海平說:“還能怎麼處理,先好言勸說,不行就準備強攻,阻擊手已經在路上了。”

一輛大眾牌警車呼嘯而來,裏麵走出一個身穿警服的中年男子,男子下了車,詢問了現場的情況,拿出一個電喇叭對著劫持者喊道:“你已經被包圍了,唯一的出路就是放下武器主動投降,爭取從輕處理。”

劫持者本來就很緊張,聽了這話後異常激動,匕首在小太妹麵前比比劃劃,揚言同歸於盡。

小太妹臉色看不出一絲緊張,她不以為然道:“你嚷嚷什麼,一個大老爺們在這裏唧唧歪歪,直接一刀下去不就完事了嗎,死了就死了。”

周圍一片寂靜,大家聽了這話都在心中為她捏了一把汗,心道小太妹也太那啥了。

劫持者啞口無言,揚起匕首劃來劃去,始終不敢下手,他腦袋不是很好使,這時也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了,簡單的討薪事件已經演變成了街頭劫持案了,這時已經騎虎難下,但是他也沒有殺人的心思,隻想著怎麼逃脫。

宋海平指著拿著電喇叭喊話的人說:“那是我們政委。”

政委在現場喊了兩句話就不再做無用功,阻擊手還有五分鍾就到現場,他已經決定拿槍子和劫持者說話。

不大工夫,阻擊手進駐到了對麵的大廈,政委退到車內拿起對話器說道:“請同誌們從保護人民群眾的生命財產安全的角度出發,務求一擊斃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