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宮遠的身影早就消失在視野中,裘褰裳猶自在凝望,風吹著她的衣襟,吹亂了她的發,她茫然不覺。隻是像望夫石般地望著,望著。
驌驦二老知她性子,也陪她在風中,吹亂他們的紅發,長胡子。他們這些日子就要守在這裏,防止薔薇國的人出來後,把洞中的貴重東西帶走。
北宮遠踏步向洞裏走去。隻見洞內開始還有光亮,越往裏走,便越黑暗。心裏卻感到越來越亮堂。朝洞裏進去一步,就意味著離聖杯近了一步,也就表示他和裘褰裳的婚禮近了一步。此刻,他的心裏被裘褰裳不由自主流露的真情所感,滿是激動和興奮。想的當然是美好的事情。
他一邊想一邊往裏走,也不知走了多長時間。他突然心裏一冷,原來他的眼睛居然看不見了。他的虛室生白功居然無功了。他摸摸袋裏,除了蛇煙鬥外,還有一個盒子,裏麵裝著金鈴子,再就是一袋幹糧,並無火折子。
他隻好硬著頭皮繼續走。洞裏還是很開闊,他並沒碰壁。
突然他眼前一亮,原來前麵居然有東西在發綠光。他便躡手躡腳地向光亮靠近。
那亮光在移動,但速度沒有他快,很快被他追上,但他看清它時,悚然一驚,原來這亮光居然發自一條蛇。這蛇全身碧綠,頭呈圓形,全身上下過渡非常自然,顯然不是毒蛇。但北宮遠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仍自簌簌發抖。發光處正是它尾巴。
他因為看不見,便隻好隨蛇而行,幸好蛇不曾發現他。
他借這蛇尾的光看清了這個洞已經變狹小。洞壁生滿青苔,爬滿蚰蜒和一些紅色的蟲子。而路上居然平整之極,仿佛有人鏟修。
一會兒,路開始轉彎。洞漸逼仄,也越來越低,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北宮遠本不是倨傲之人,主動低頭。
他俯身也不知行了多少路,轉了幾道彎,他突然聽到了有人聲。他開始一陣高興,不久便緊張起來,這些人如果是薔薇國的,該怎麼辦。他猶豫了一會,突然眼前一黑,便硬著頭皮走去。蛇突然消失了,洞內透出了亮光。他朝亮光走去,人聲越來越大。
他便輕手輕腳地摸出去。堪堪走到洞的盡頭,便偷偷看去。
隻見洞外居然是塊平地。有十幾個人正自在哪裏圍著一個圈子。仿佛發生了什麼事。
他看了好久,終於知道了怎麼回事。原來他們的兩個同伴死了,他們在分析死因。意見紛紜,莫衷一是。有說凍死的,有說被毒蟲咬死的,有說被洞內人害死的。
他環視四周,發現洞外對麵,居然有了三個洞。每個洞皆可以容納好幾個人同進。
再看那死屍,全身上下慘碧,仿佛那蛇的尾光。死姿甚是詭異。
而他們的臉上居然帶著微笑,似乎死得很安寧。
北宮遠見他們人多勢眾,一時不敢出去,心中直是打鼓,不知該怎麼辦?
突然,一個青衣人朝他這邊走來。北宮遠大驚失色,難道發現了他。
這青衣人臉色鐵青,漠無表情,白發飄飄,雙眼顧盼之間,仿佛射來利刃。
北宮遠大氣不敢出。
青衣人終於走回去了,他長噓一口氣。
突然,他感到全身一緊,自己竟似乎被什麼東西係住。他下意識地掙紮一下,哪知手腳似乎也被束縛,竟然不能動彈。
他不由得汗如漿出,驚駭萬分。
這時他看見一個人向他走近,他苦於無法動彈,隻好暗暗叫苦。
那人鼠頭獐目,麵貌猥瑣。他身上一股異味令人作嘔。
他力氣可很大,一隻手居然把北宮遠帥哥輕鬆提起。他還做雜誌似的將他一拋,北宮遠眼睛一閉,以為自己定然跌得灰頭土麵,骨折肉痛。哪知,那人抓住了他的脖子。原來他隻不過相讓北宮遠翻個身,一邊背麵抓住他。
他喜滋滋地把北宮遠提到那青衣人麵前。推著他跪下。他當然不肯,那人一用力,他沒法子隻好跪下了。
那青衣人見了他,雙眼如刀般刺進北宮遠的身子,厲聲道:“你是什麼人?”
他臉上本來不是很難看,這一發怒,卻臉肉扭曲,顯得極是猙獰,北宮遠若是三歲小孩,便定會嚇得當場哇哇大哭。
幸好他不小了,他膽子也不小了。他一副英勇就義的姿勢,橫眉以對,對青衣人的命令來個充耳不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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