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都走光後龍飛煜這才挨進青衣試探性地問:“這家夥看著怎麼不像來收保護費的?”
青衣輕瞥龍飛煜一眼後冷聲應道:“他本來就不為保護費而來。”
聞言,龍飛煜略微一愣似乎對青衣的話略有不解。但他並無意多問,因為他知道就算問了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鳳舞的回答一定是模棱兩可頗有深意,所以問了也是白問。
“程管家,你隨我進後堂。”青衣略過龍飛煜喚了聲程管家,老者聞聲後便點了點頭隨她入了後堂。
龍飛煜見狀甚是詫異,雖然好奇但是他並未多問也未尾隨他們入後堂。經過相處他深知青衣每做一件事都有她的理由,並且她做的事都是在為後事鋪墊。
“少夫人找老奴有何事?”程管家尊敬地行了個禮後問。
“程管家,從明日起將所有藥材都降價出售,尤其是人參。”青衣坐於桌旁邊品茗邊吩咐著,清澈見底的雙眸卻無法看透她的所想所思。
“是。老奴明白了。”程管家始終低著頭聽著應著。
“對了,藥鋪倉庫位於何處?”青衣稍稍斂眸,突然又想起了什麼抬眸問。
“就在離山莊後麵的小倉庫裏。”程管家答。
“倉庫中有多少積存草藥?”青衣細細地問著,似乎在盤算著什麼。
“不多,也就一些人參。”程管家思索了番算了算後答。
青衣略微思忖了一會兒再次抬眸道,“鑰匙留下,你下去吧。”清澈的聲音在內堂中回蕩,隨著程管家的退下也逐漸消失。
夜,深如墨;月,朦朧如紗。
寂靜的莊園,主房中燈火依然明亮,兩個人影端坐在桌兩旁似乎在談論著什麼。
“爺,今晚陪鳳舞去一地如何?”話語雖然是詢問,但是語氣卻是肯定與命毋庸質疑。
“行,去哪?”龍飛煜對青衣的任何要求本來就沒拒絕的能力,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咯。
“小倉庫。”說完便起身出門,而龍飛煜則十分識趣地跟了上去。龍飛煜的同意早在她的意料之中,詢問隻是例行公事而已。
穿過山莊邊來到了小倉庫,拿出鑰匙打開大門。走入倉庫隻見裏麵空空如也,隻有一個小櫃子,打開櫃子裏麵放著一些用錦盒裝著的人參。
青衣將其中一些較名貴的人參拿出交給龍飛煜,後者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十分聽話地拿著青衣遞上的人參。
待名貴的拿盡隻留下一些普通的人參後,青衣自袖中掏出火燭吹燃了它,纖手一揮將火燭置於一旁的幹草上。頓時,火焰如同毒蛇一般竄出之衝房頂,蔓延至整片牆。
“你這是幹什麼?”龍飛煜急切地問。
青衣未應隻是走出倉庫立於倉庫外望著那熊熊燃燒的火焰,龍飛煜見青衣如此鎮定不免更加疑惑,“你這是幹什麼?為什麼要燒了這兒?”
清澈的眼中此時被燃燒的火光所染紅,但是霜容依舊冷冽。“爺不是希望那些假藥販子找些找上門嗎?”說話時,清澈的雙眼依然緊盯著那已被火焰完全包圍的倉庫。
“啊?”龍飛煜略微驚了驚,但是很快他便明白了七、八分。畢竟他還不至於笨到連引蛇出洞是什麼都不知道。今日一燒,消息一定很快傳到那些假藥販子的耳中,再加上內應的煽動,那些家夥一定會很快找上門。
她雖是一名女子,但是她的睿智與心思之細膩恐任何男子都無法比及。她的每一步都走得穩而險,穩在於她的精心安排與那異於常人的自信,險在於她必須犧牲一些東西並且那些東西的犧牲是否值得每人知道。每說一句話都內藏玄機,每做一件事都深思熟慮。若她並未嫁於我這個無能的皇子,想必她定有輔佐君主之力。
“鳳舞,像你這樣的女子為何要答應嫁於我?”龍飛煜雙眸已被大熊熊大火染得血紅,此時的他不再是平時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那冷靜那沉著根本不像他。若換做常人見鳳舞如此所作所為必定嚇得不輕,但是他卻不然。
“鳳舞曾說過此乃皇命,身為臣子的我隻能遵從。”青衣依舊冷著雙眸沒有回頭,隻是冷眼看著大火燃燒。火,紅得駭人,而她,卻冷得寒人。
“如果你不想完全可以拒絕,隻要你想就可以。”龍飛煜望著青衣滿眼的憐惜與愧疚。他憐惜她那柔弱的外表,愧疚於她的終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