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家裏人沒同意。”
被釋延年的眼神盯上,邵成龍隻覺如山的壓力鋪麵而來,心下駭然,這延年師叔竟然踏入了彙聚精神的地步,起碼也是暗勁高手!
要是精神虛弱的人被瞪這麼一眼,恐怕會被嚇至跌倒!
當下不敢猶豫,連忙將夏林鋒的情況如數托出。
“如此說來,這卻是錯不在你。這孩子根底極好,如武藝不足,卻強行教導,反倒是誤人子弟。”
聽完緣由,釋延年怒瞪的雙眼再次眯縫起來,有些喃喃的說到。
旁邊邵成龍臉頰微黑,直翻白眼,這師叔看來也是久不出山,山上練功練傻了,有這麼說話的嗎?就算說的是實話,就不能小聲點說嗎?我這當事人可還站你麵前好不好!
“不過這樣一來,豈不正是我的緣法?此次靜極思動,出行遊曆,莫非佛祖早有安排?”
釋延年這句話一出,卻是讓邵成龍再顧不上臉麵,驚的差點跳了起來,他也是少林俗家弟子出身,自然聽的出一兩分端倪。
心中頓時一股怒火升騰,這什麼意思啊?合著這便宜師叔當著自己的麵,就要搶自己的弟子?就算你輩分高著一輩,可自己也已經脫離少林了,叫你一聲師叔,那是禮數,真要做出這等沒臉沒皮的事情,自己可也不是喝稀飯的。
正想開口,腰間的BP機突然響了起來,這款中文字顯BP機還是他年初為開展業務,咬牙買下的,一看留言,渾身的怒火猛的冷卻了下來。
信息是老婆發來的,隻有一句:“你那有錢沒?房東來催房租了。”
邵成龍開武館這麼些年,倒不是說真窮到房租都給不起,而是中國老百姓的習性如此,一怕賊惦記,二圖利息高,一有點富餘就把錢存了定期,手裏隻留著一些平日生活用度的零錢。
誰曾想今年招生數遠低於預期,女兒又大病了一場,上月才忍痛取了一筆不到期的定存。
最近的定期都還有一個月才到期,遠一點的金額又不小,現在手裏活期隻剩八百多,交完武校的房租,要不找親戚們借點,一家人就得喝西北風去。
而且關鍵在於,對於下半年武校的招生,邵成龍心裏完全沒底。
莫非,武校是真的維持不下去了?一想到這裏,邵成龍有些失魂落魄,看了眼正準備下台的夏林鋒,思維突然轉了過來。
這些年夏林鋒一直是自己最看好的苗子,但是以現在武校隨時可能關閉的狀態,以及自己這些年沒怎麼進步的武術,如果再留著這孩子,那才是真的害了對方。
夏林鋒在學校的成績,邵成龍也是略有耳聞,和他父母的判斷一樣,要是沒別的門路,恐怕上完九年製義務教育,不是隨便進個技校,就是進社會廝混打拚,總之是沒啥盼頭。
眼前的釋延年,對夏林鋒而言,或許確實是一條明路,
“林鋒這孩子確實不錯,尊敬長輩,心眼靈動,師叔莫非是動了愛才之心?”
邵成龍也是豁達之人,一旦想通,放下的也快,轉口主動推薦起來。隻是心裏難免還是有些酸楚,感覺就像養大了閨女,卻要嫁給別人做媳婦一樣。
“恩,是顆好苗子,我倒真有點想收這個徒弟,就是不知道他家人是否願意讓他隨我上少林。”
出家人不打妄語,釋延年點了點頭,他也沒有那麼多心思,渾不知邵成龍這番話已轉過了幾道彎。
“這個,我肯定說不動他的家人,但師叔您可不同,您要是出馬,他們家人肯定能被您的佛法感化。”
夏林鋒一下台,就看到邵教練一臉笑容,正向身邊一位布衣和尚不斷的說著話,間或掃過來的眼神,總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幽怨。
“小鋒下來了?練的不錯,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少林的釋延年大師。”
邵成龍招了招手,給雙方做著介紹。
“大師好!”
夏林鋒規規矩矩的行了個禮,看著相貌平凡的釋延年,眼裏咕嚕嚕亂轉,這和尚幹嘛來的?
“你未來的師傅!”
邵成龍下一句話就讓夏林鋒猛的抬起了頭,眼中全是迷茫。
他怎麼感覺自己一套棍法練下來,好像整個世界都變了模樣?
“老規矩,打贏我姑婆再說!”
夏林鋒習慣性的一句話,立刻讓邵成龍臉色發黑。
釋延年也是有些不自在,目光刀一般的掃了過去,這就是尊敬長輩?這就是你說的心眼靈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