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冷二老爺是理國公的黨弟,在族裏是排行老三的,因為冷家雙生子去了一個,冷清城不想讓人知道,冷家曾經還有一個兄弟,便把排行給改了,讓冷家老三變成老二,三太太也跟著排行成為二太太。
“我是大哥。”冷清城很不悅地斥道。
“二哥,夜深人靜的,就咱們兄弟兩,你怕什麼,總讓人叫你大哥,你也不怕大哥的魂魄回來找你啊。”冷二老爺似笑非笑地說道。
冷二老爺雖然沒有爵位,但他是進士出身,如今也是戶部侍郎之職,官居四品,說起來,實權比理國公還要大。
“你也知道深更半夜了,來找我有什麼事?”理國公心裏有事,不想與冷二老爺多囉嗦。
“沒什麼大事,就是想問二哥,這個,可是你的東西。”冷二老爺說著,就拿出一個布包來,攤開給理國公看。
理國公當時臉色就變了,但他很快沉住氣道:“這個……怎麼會在二弟這裏?”
“就是這個東西,要了睿兒的一條命,那麼小的孩子,你怎麼下得手去的?”見他親口承認,冷二爺氣得整個人都在抖。
“你說什麼?我沒聽懂。”理國公還想狡辯,“睿兒不是溺水麼?”
“你還說溺水?當年,你就是用這個法子害死了大哥,現在,又來害我的孫子!”冷二老爺說著,從袖中拿出一把小刀,向理國公紮去。
理國公功夫不弱,又早有防備,哪裏會輕易讓二老爺得手,反手就揪住了二老爺的手腕,兩人一時在大門口打了起來。
二老爺招招殺招,竟是不要命的打法,理國公雖說功夫不弱,但這些年卻隻顧著玩女人享樂,荒廢了不少,一時也分不出勝負來,但他惜命,遇上不要命的打發,就有點束手束腳,很是吃虧,不多時,身上便被劃了好幾條口子。
緋雲睡得正香,卻被一陣急切的拍門聲吵醒,等她披衣出來時,冷奕勳也已穿戴停當,立在門外。
“二爺,出了什麼事?”緋雲擔心地問。
“你的計策可能奏效了,走,咱們出去看看。”冷奕勳牽起緋雲的小手就往府門外走。
這當口,府門外已經燈火通明,二老爺殺紅眼睛,不顧渾身血淋淋的,隻往理國公身上撲。
冷奕勳縱身上前,伸指一點,製住了兩個人,對圍觀的家丁道:“還不把兩位老爺扶進去?”
家丁這才分別扶著兩位冷老爺進了府。
“怎麼回事?二叔,你為什麼要殺老爺?”冷奕勳故做不知地問。
“他殺了睿兒,我這是在為睿兒報仇,阿奕,他不是你的親生父親,也不是真正的理國公,他是你二叔,當年,就是他殺了大哥,冒名頂替的。”二老爺一邊抹著唇角的血跡,一邊指著理國公道。
冷奕勳眼裏滑過一絲冷笑,臉上卻露出無比驚訝的神色:“二叔,你說什麼?他……他不是我爹,還殺了我親爹?”
“是的,他殺了真正的理國公,還殺了我的睿兒,你不是刑部官員嗎?將繩之以法吧。”二老爺憤怒地看著理國公道。
“阿奕,你別聽他胡說,我怎麼可能是冒名的呢?若是冒名的,老太太也不會認啊……”理國公還想狡辯。
“當年,他殺了大哥後,很慌張,求我幫忙,大哥還是我幫著抬回來的,如果沒有我幫他作證,老太太又怎麼會相信,死的不是他,其實是大哥呢?”二老爺似乎已經豁出去了,不顧一切地說道。
原來,當年二老爺也是幫凶,這點,任夫人也不知道。
“你胡說什麼?”看著冷奕勳越來越冷的眼神,恐懼由心底湧出,理國公不禁打了個寒戰,厲聲道。
“我胡說,阿奕,你娘也是他害死的,他給你娘下了幽魂,生生將你娘折磨了半年才死,他就是個人麵獸心的惡魔,還冒充你爹二十年,二叔今天也算是為你報仇。”說著,二老爺再一次向理國公撲去。
理國公嚇得臉都白了,剛想動,突然腰間一痛,整個人都僵住了,手腳都不聽使喚,眼睜睜看著二老爺手裏的小刀刺進了自己的心髒,然後,又毫不猶豫地抽了出來。
他呆呆地看著鮮血象細泉一樣汩汩自胸口的洞裏往外湧,生命也隨著血液而一點一點流逝,他有些不思議地看向冷奕勳,“你……你早就知道了……”
冷奕勳麵無表情地看著他,眼裏全是輕蔑之色。
看著那高大的身影轟然倒下,緋雲微微歎息了一聲,任夫人,你的仇,總算是報了。
二老爺也有些詫異,自己竟然如此輕易得了手,但他很快便反應過來扔下刀,垂下雙手,對冷奕勳道:“二叔殺了人,也自知罪孽深重,要如何處置,由阿奕你吧。”
這時,二太太這邊也聽到了消息,帶著兒子媳婦一起衝進來,看到眼前一幕,她率先向冷奕勳跪下:“阿奕,阿奕,你饒了你二叔吧,他也是怒氣攻心,失了理智啊。”
冷奕勳靜靜地看著二老爺,二老爺坦然地迎著他的目光,臉色平靜。
“起來吧,這件事,到此為止,誰也不要說出去,就說老爺是急病暴斃而亡。”他說完,拉著緋雲就走。
二老爺和二太太互看一眼,長長地籲了一口氣,正要起身,就聽到一聲美淒厲的尖叫由遠而近,卻是紅梅正撲了過來。
緋雲回過頭看向那撲在理國公身上的身影,搖了搖頭:她真不相信,紅梅對理國公會有幾分真感情。
兩人剛走沒幾步,卻被聞訊前來的老太太攔住了去路,冷奕勳忙要行禮,老太太滿臉是淚,忙攔住冷奕勳,反而要向他行禮,冷奕勳托住了老太太,老太太緊緊握住他的手道:“阿奕,看在奶奶疼你這麼多年的份上,放過紅梅吧,他肚子裏,是我冷家最後一點血脈了。”
冷奕勳怔了怔,將老太太摟在懷裏,哽聲道:“好。”
老太太拍了拍他的背:“阿奕,難為你了,你是好孩子。”
冷奕勳道:“您還有我,我永遠是您的孫兒,阿奕,一定會孝敬您,為您養老送終的。”
老太太含淚點點頭,鬆開冷奕勳,顫巍巍的去看理國公了。
說好了一會兒就回來的人,如今卻變成了一具屍體,紅梅怎麼也不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會是真的。
她得到信後,差點暈了過去,她說不上有多愛理國公,甚至一點也不愛,但是,他是他唯一的依靠,沒有了他,自己的下場,可想而知。
伏在理國公身上,哭了個天昏地暗,她也不知自己在哭什麼,是為理國公的死傷心,還是為自己未知的前路難過。
突然,一隻手輕輕搖著她,她不由得詫異地回頭,卻看到理國公夫人那張蒼老帶著病容的臉,不由瑟縮了一下。
“起來吧。”理國公夫人憐憫地說道。
紅梅以為自己聽錯了,呆呆地看著理國公夫人。
“你還懷著身子呢,孩子要緊。”理國公夫人又平靜地說道。
“你……什麼意思?”紅梅警惕地問。
“你我都是可憐人,起來吧,莫哭了,以後,守著孩子,好好過日子吧,別再起別的心思了。”理國公夫人又道。
紅梅迷茫地看著理國公夫人,一時回不過神來,眼淚,無聲無息地流著。
“阿奕和緋雲都是良善的人,罪魁死了,隻要你不再作惡,他們是會善待咱們的,起來吧,跟我回家,咱們關起門,好生過日子。”理國公夫人歎了口氣道。
紅梅呆呆地起了身,凝目看向遠處那對手牽著手的人,女子嬌俏可人,男子飄逸如仙。
以前,她怎麼也不肯承認,緋雲配得上二爺。
可是,緊牽的十指,和偶爾側目相視一笑,畫麵那樣默契,那樣溫馨,她就算再嫉妒,再難受,也不得不承認,那兩個人在一起,是那樣的和諧甜蜜。
另一隻有力的手將她從地上拽了起來,紅梅回眸,就看見墨竹板著的臉:“你還想怎麼著?難得太太心胸如此寬擴,很放過你。”
“我……”紅梅沒想到,墨竹還願意理她。
“我什麼我?隻要你安安分分的,你以後還是這個府裏的側夫人,好生養著胎,有了孩子,你就算有了依靠,別辜負了小雲的心,也別辜負了太太的心。”墨竹扶起紅梅道。
紅梅眼淚又要下來,墨竹不耐煩地說道:“你好自為之吧,我先走了。”
“墨竹,我知道你的心思,不過,以二爺的身份,他將來不可能隻有一個女人,記住,一定不要象我一樣,嫉妒小雲,隻要你對小雲好,我相信,你還是會有機會的。”紅梅對著墨竹的背影說道。
二爺是皇帝的兒子,這是紅梅在理國公離開後,悟出的真相,當皇帝,就一定有三宮六院,就算二爺挑剔,後宮也至少得有幾個妃子,不然,皇家也不答應,墨竹比她命好,比她聰明,是她太沉不住氣,太容不得人,如果,當初也一直本本份份守到現在,就算當不成妃子,至少也能成為二爺的女人。
墨竹的身子僵了僵,頓住步子遲疑半響,但還是頭也沒回地走了。
緋雲離得不遠,把紅梅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她的手,還被包裹在冷奕勳的掌心裏,溫暖幹燥,厚實柔和,以前,隻要被他牽著,她都有種整個人都被他捧在心裏疼著的感覺。
腦子裏突然出現一個畫麵,有一點,這隻大手裏,還會包住更多的小手,有纖柔的,有修長的,有柔軟的,當她老了,容顏不再時,還會有更鮮嫩的小手爭著搶著伸進這隻大手掌裏,享受它的溫暖與厚實,分享他的溫柔,到那時,自己會不會也象任夫人一樣,痛苦而無奈,那個時候,自己是不是也想著,要如何才能逃出那金碧輝煌,人間最華麗,最高貴,卻沒有自由和自己的囚籠嗎?
想著想著,她的手心不由得冷汗潸潸,仿佛那一天,就在明天,即將到來。
她下意識就想要掙脫,手卻被他握得更緊。
“怎麼了?是不是受涼了?你看你,怎麼出了這麼多虛汗?”冷奕勳將緋雲的手提起,眼睛,卻看向她嬌俏卻顯蒼白的臉,清潤的眸子裏滿是擔憂與溫柔。
“沒有。”緋雲避開他的目光,不想自己內心的恐慌被他窺探。
“不要多想,天還早,回去再睡個回籠覺,什麼事都有我呢。”他在她額頭上親了親,怕她冷,脫下自己的外披,披在她身上,半擁著她回了房間。
“二爺!”冷奕勳回身,卻是紅梅,他不由得皺了皺眉。
“二爺,我知道,你討厭我,但有些話,我還是必須要告訴你。”紅梅目光閃了閃,微垂了頭,有點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說吧。”送緋雲回房後,冷奕勳正打算出門,今天出了太多的事,他要趕緊處理,遲則怕生變。
“多謝二爺還肯包容我,以後還望二爺……”
“別扯有的沒的,有話直說,我還有事。”冷奕勳冷冷清清地直視著門口。
“老爺他先前出門前,好象說,要先下手為強,我想著,他一定是想法子對付二爺去了,而這天底下,對二爺最有危協的,應該寧王,所以……”
“知道了,你走吧。”紅梅的心思冷奕勳很清楚,她告訴自己這個消息,無非是賣個好,畢竟行卻她與緋雲鬧得已經很僵,她肚子裏還懷著孩子,將來想要過平定安然的生活,少不得要他照顧。
紅梅還有話想要說,透過淚珠,她極力掩藏著複雜的情意,她不知道,現在是後悔居多,還是愛戀居多,她貪婪的,隻想再多看他一眼,也許,將來,他進了宮,坐上那把龍椅後,再見一次這張絕美的容顏,都是奢望了。
冷奕勳自紅梅身邊走過,眼神都沒有多給她一個。
紅梅待他走遠,才敢轉過身來,癡望著那漸行漸遠的背影,淚如雨下。
“滿足吧,二爺還肯讓你留在這府裏,給你一個安然的未來,依著他以前的性子,你應該知道你的下場。”白菊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外,淡淡地說道。
紅梅很嫉妒,她不止嫉妒緋雲,連著墨竹,白菊,紫蘭幾個一同嫉妒,如果,當初,她沒有……
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更沒有後悔藥,白菊說得對,她該認命了。
冷奕勳出門,剛要上馬,就見一隊快騎直奔而來,見到他,立即下馬行禮:“冷大人,皇上急召您入宮。”
這個時候急召自己入宮,莫非……
冷奕勳的心一沉,隨快騎一同進了宮。
緋雲早上醒來時,冷奕勳還沒有回來,墨竹白菊紫蘭三個難得一同守在她身邊。
吃過早飯,冷奕勳還沒有回來,緋雲擔心起來:“二爺去哪裏了?”
墨竹看了白菊一眼道:“去宮裏了,二爺稍了話來,說是有公事要辦,這幾天讓我們幾個照顧你,小雲,你什麼也不要多想,安心在家裏等著二爺就是。”
好端端的,皇帝突然召冷奕勳進宮做什麼?
聯想起昨天的事情,緋雲就有點坐立不安起來。
理國公連夜出門,想幹什麼?他去見什麼人了?
他是不是已經知道了冷奕勳的身世,想法子對付冷奕勳去了?
二老爺是個聰明人,就算要為死去的孩子報仇,為什麼要用那麼衝動,那麼笨的法子,不是明擺著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麼?
以前二房不總是用陰的麼?這一次卻明刀執杖了,是做給冷奕勳看的,用這法子向他投誠來了吧。
二房應該也是知道了冷奕勳的身世,知道他將來的地位,所以,才會用這麼笨的法子來向他表明心跡,為的,也是整個二房的前程與安危。
連二房都知道了冷奕勳的身世,那麼寧王呢?
保不齊,理國公連夜出門找的靠山,就是寧王,如果是這樣,那麼,冷奕勳現在的處境就會很危險。
不行,她不能在家裏幹等著,如果他有危險,她活著也沒什麼意思。
以前沒有愛過,沒有享受過他的疼寵,沒有感受過他的溫柔也就罷了,如今,她不說上癮,卻是隻要一想到,他會受到哪怕一丁點的傷害,她的心都會痛,比戳自己一刀還要痛。
或者說,她寧願受傷的是自己,也不願意是他。
吃過飯,緋雲一頭紮進了後堂,墨竹守著她,卻看不懂她在搗鼓什麼。
緋雲整整在家裏搗鼓了一天,這一天,冷奕勳還是沒有回來,連個信也沒有帶回來。
而大街上,整個京城,似乎都籠罩在一種莫明的緊張中,從來不宵禁的錦泰京城,禁然宵禁了,不許百姓在夜間出行走動。
大家都有種暴風雨欲來的壓力與驚惶。
第三天,冷奕勳沒來,夜安離卻來了,他還是那急吼吼的性子,也不讓人通報,就直接闖進了寧墨軒。
緋雲正忙得一頭是汗,夜安離在後院找到她時,差點沒認出她來。
“怎麼變成小花貓了?小雲,你在幹嘛?”
緋雲拭了拭手中黑洞洞的槍管,問道:“世子爺怎麼來了?”
夜安離看了眼她手裏的東西,目光凝了凝,拉起她就主外走:“走,小雲,跟我走,這裏不安全。”
“去哪啊?”這家夥,還是不管不顧的性子,也不看人家願意不願意。
“京城不太平,小雲,你跟我走吧,我怕你成了那被殃及的池魚。”夜安離急切道。
緋雲猛地甩開他的手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走得掉麼?何況,原本不一同種類的魚,在一個池子裏生活得久了,氣息,味道都一樣了,哪裏還分得開。”
夜安離怔住,眼裏滑過一抹痛楚:“值得麼?我就不信,你還不知道,他現在的身份,你還要守著他?”
緋雲沒有說話,夜安離的話,正好戳到了她的痛處。
“當初,你對我提的要求還記得麼?你說,這輩子,都隻做妻,不做妾,也不許夫君納妾。”夜安離捉住她的手問。
緋雲愣愣的沒有說話,靈動的大眼呆呆地看著院裏的那顆高大的木棉樹,火紅的木棉花開得正妍,她記起,前世有個叫舒婷的女詩人寫下過這樣的詩句:如果我愛你,絕不像攀援的淩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必須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做為樹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緋雲的愛情很簡單,她不求容華,不求富貴,不求驚天動地,不要轟轟烈烈,她要的是,平平淡淡,要的是平等尊重,要的是堅貞專一,哪怕讓她成為大錦朝最尊貴的那個女人,給她多少女子永生難以企及的位子,她也不願意,她隻想以一個平凡妻子的身份呆在自己夫君身邊,一身一世,情深無悔。
“……隻要是坐在那個位子上的人,就注定會有許多女人,而且,後宮根本不是你能呆的地方,那裏,吃人不吐骨頭,何況,小雲,你的出身太差,就算阿奕他再愛你,你也不可能成為正室,就算皇上允許,太後也不會允許,朝中大臣也不會允許,到時候,你不得不委屈求全,不得不受製於人,不得不忍受那麼多女人的嫉妒,攻訐,你會陷入無窮無盡的陰謀與構陷中去,小雲,那是你想要的生活嗎?”
夜安離的話,苦口婆心,卻字字誅譏,句句戳進了緋雲的心窩,她感覺眼睛澀澀的,很難受,想哭,卻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她知道,她不能怪冷奕勳,這一切,都是命,就算冷奕勳不願意,他也不得不接受命運的安排,因為,皇帝隻有他這一個親生兒子,皇帝現在的處境也不樂觀,他不能袖手旁觀,也不能一走了之,這是他的責任。
她無權,也無法自私的讓他為了自己放棄那天下所有男人都夢寐以求的地位,她做不到。
她也沒那個自信,不相信自己能影響他的決定,這關乎到他的一生。
冷奕勳是有理想的人,他素來清高自傲,他是天生的王者,這個天下,如果在他手裏,一定會治理得井井有條,大錦也會有更好的發展與前景。
百姓也會過得更加富足安康,這是他的抱負,試問,那麼好的一個,可以讓自己施展才華,實現畢生理想的平台,又有哪個男人會抵得住這種誘惑?
“你還在猶豫什麼?跟我走吧,就算你不想嫁給我,今天,你也要跟我走,至少,讓我把你安頓下來,看你能平平安安的,我也好安心。”見緋雲還在發呆,夜安離捉住緋雲的肩膀搖。
“我頭都暈了,夜安離,你想把我搖散架嗎?”緋雲笑道。
這個時候還能笑得出來,夜安離真是服了她了。
“我不搖你,是不是現在就跟我走?馬車我都準備好了。”夜安離道。
“嗯,我跟你走,不過,不是離開京城,而是去皇宮。”緋雲道。
“去皇宮?你傻了?這個時候往槍口上撞?”夜安離拉住她往另一邊拽。
“夜安離,他現在很危險,我要幫他,這個時候讓我走,我做不到,你肯幫我就幫,不幫我就走開,我可以自己去。”緋雲大力甩開夜安離,向外走去。
皇宮裏,兩方戰鬥已經開始,寧王還是沒有忍住,他聯合北戎國王子拓拔清宏一起發動叛亂,左家還有一部分殘餘軍隊沒有被找到,其實藏在北戎國驛站地道內,再加混在錦泰國內的北戎人,一起響應,與寧王手掌的五城司馬,加上九門守衛,還有羽林軍一起,他們以清除左家除孽的名義將皇宮包圍起來,他們自己就是叛堂,打算弑君篡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