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話越來越遠了,我越聽越糊塗了,你的兵我不帶誰帶,帶好是我的責任,帶差是我的恥辱,要不怎麼向你交這份差?你再看看中隊首長是怎樣看待我的,是怎樣對待部隊的,我沒有任何理由放鬆對自己、對戰士的要求。否則的話,就是失職,就是犯罪,就是對不起黨和人民的培養教育……”凡亞對高遠的提法有些否定,便從小道理到大道理,由淺入深,由點到麵地進行了漫談,且語氣越來越重,道理越來越深,提法越來越新了。
既然他把話說得這樣深刻和透徹,自己就無須再來些客套話,或把問題想得那麼複雜和嚴重了。高遠不想說了,也不想走了,抬頭望了望藍藍的天,白白的雲,好像對天要講點啥,或許太陽知道他的心。
“又怎麼了,快點走吧,部隊快到營區了,中隊首長又要著急了。”凡亞沒有猜對他的心,似乎控製不了自己急切的心,接連著說出兩個緊急情況,希望他顧全大局,好自為之,奮起直追。
“啊,對,對,咱們趕快追吧!”高遠信以為真,急忙打起了精神,連聲表示歉意後,就把皮包往肩上一扛,抬起腳來大步向前邁去……
這家夥脾氣怪怪的,一會兒極“左”,一會兒極“右”,說不走原地傻看著一動不動,說走兩條腿跑得比兔子還快,真能把活人氣死。凡亞有點看不慣高遠這種做法,緊跟著他的腳步走著、跑著、想著、罵著,心裏總是憋著一股子勁兒,有力使不出來,覺得非常難受。可又有什麼辦法呢?人家畢竟剛從老家回來,其自身多少也帶點老家的土氣味,讓人有點難於接受。然而,用不了多長時間,這種土氣味漸漸就會被軍營男子漢的火氣味所代替。此時的二班班長凡亞,卻又胸有成竹,無怨無悔地靠近高遠的腳步……
“怎麼樣,這次回老家收獲不少吧?能不能給我多少透露點,也讓我和你分享一下快樂和幸福?”凡亞三步兩步趕到高遠的身旁,與他保持著同肩並進的姿態。這時候,凡亞班長覺得彼此間走啞巴路,有點單調無味,便主動與他拉起了家常,想在行進中增加點歡樂氣氛。
說吧,自己這次回家真沒有做點什麼,也沒得點什麼;不說吧,看來他這個人肯定會糾纏個沒完沒了,非要把自己逼得喊爹叫娘不可。高遠麵對眼前這種情況,頓感尷尬和無奈。可是,為了堵住他的嘴,穩住他的心,盡量打消他的懷疑念頭,高遠便悄聲對他說道:“你問我回家怎麼樣,我說不怎麼樣,白天幫著爸爸下地幹活,晚上回來幫助媽媽洗衣做飯,整天沒有一點空閑,簡直比在部隊訓練還累。”
“淨瞎說,你把我當成三歲兩歲的小娃娃哄吧,誰能相信你這一套,趕快抓緊時間把重要的東西說出來。”凡亞聽了後,連連搖頭,硬是一個勁兒用肩膀頂著他的肩膀,用大臂撞著他大臂強求著,為難著,催促著。
“你讓我說什麼最重要的,我剛才不是向你說了最重要的,怎麼這樣強人所難呢?”高遠假裝迷糊,就是不願接受二班班長凡亞的苛刻條件,看樣子如不保持最大程度的克製和忍耐,大有可能爆發新的衝突。
管他的,隻要不交代問題,自己偏不離開,偏不住口,偏不發火,偏不改調。凡亞也顯得非常固執,越是看到高遠回避正題,問話厭煩,轉移視線的狀況,自己越要滴水不漏,寸步不讓,點麵不放地予以追問,氣得他罵不敢罵,打不敢打,隻是兩眼鼓得血紅,兩臂擺得飛快,兩腿邁得起勁。“哎,你快說呀!光走得那麼快說明不了問題。”凡亞馬上意識到光側敲旁擊難於奏效,自己就改變戰術,采用垂直打擊方法,阻止他施用軟磨硬抗、沉默寡言、消極應付等欺詐手段來虛晃自己。
“你到底叫我說什麼,給你說了這麼多家中情況,怎麼你這個人還不滿足,真是要命!”高遠拒不講真情實話,還想用虛招把凡亞打發過去,還想使自己保持良好狀態。
“好吧,那我問你,這次你回家找了幾個女人?看了幾個女人?談了幾個女人?定了幾個女人?”凡亞實在忍無可忍,頓時把自己曾不想問他的問題,竟一口氣問了四個,且個個都是敏感問題。
“胡扯淡,回家時間這麼短,哪有心思辦這些亂七八糟的事?”高遠堅決不承認這回事,甚至還把客觀理由擺了出來,聲稱自己根本顧不上個人問題。
“你承認也好,不承認也好,那你就給我好好講講回家這些天,自己究竟幹了些什麼大事,急事,要事?”凡亞看了高遠的態度生硬,覺得自己再逼他承認有其事,生怕他不承認有其事,反而把事情搞得更糟糕。見機行事吧,凡亞一看勢頭不對,急忙轉變思路,重新調整戰術,著力實施強攻。
這還差不多,此話問得符合情理,哪能把自己的想法、看法強加於別人的頭上呢?高遠感覺凡亞這次的問話多少有點道理,自己的情緒也隨之產生新的變化。於是,自己就抱著隨便說說,無所謂的態度,直截了當地這樣講:“不瞞老弟你說,這次回家父母親對我施加壓力太大,好幾次都鬧翻了天,就連家中所有親戚都參與進去了,誰都朝著我一個人身上發泄,把我差點兒逼死了……”
“什麼,怎麼會有這麼嚴重?到底為了什麼天大的事,全家人這麼逼你?”凡亞聽了大吃一驚,急忙向他問其緣故,也想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和怎麼做的。
這小子真能黏,有些話挑明就行了,非要讓人說得那麼清楚,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知道太多有什麼好處?高遠突然感到不滿和厭煩,試想拒絕談論此事。
“老兄,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父母把你養這麼大,不管說什麼話,辦什麼事,不是害你,而是愛你,不要感覺自己出了幾天門,當了幾天兵,扛了幾天槍,就以為自己什麼都了不起,連父母的話都聽不進去……”凡亞結合高遠的複雜心理,開始站在父母的角度,用關切的語氣,對他進行說服。
走了一段路程,等了一段時間,高遠仍然是那個勁頭,既沒點頭肯定,又沒張口反對,好像沒有聽到似的,繼續尾隨著部隊列急步跟進。
高遠呀高遠,真沒有想到你回趟老家變得這麼狡詐,眼下作為多年的老戰友向你討教,你卻是一個勁兒擺架子,始終不給咱留個麵子。以後這個交道還打不打呀!凡亞咬牙切齒,瞪眼翻皮,摩拳擦掌,憤怒到了極點,恨不得馬上把他打翻在地,讓他看看到最後是他的心硬,還是咱的拳頭硬。可是,此舉萬萬使不得呀,要知道人家是剛剛從千裏之外的老家趕來的,咱必須以心換情,以情換愛,以愛換誼。琢磨了很久,凡亞又換了一種模式,急步趕到高遠的麵前擋住說:“營區馬上到了,咱們停下聊兩句怎麼樣?到宿舍裏人多,說話不方便,你看行不行?”
下車到現在,人家一直陪著咱又說又笑,如今人家提了這麼一個小小的請求,就應該滿足人家。一班班長高遠想到了二班班長凡亞的很多優點,感到自己做事也不能做得太絕了,理應給人一個甜頭嚐嚐,反之就不像個鐵哥們的樣子。“好吧,咱們不走了,就在這兒聊聊。”高遠說著,全身靠在了路邊一棵胡楊樹上。
“你還是講講家裏的情況,父母到底怎麼樣,你們家中親戚對你是怎麼看待的?你是怎麼想的?讓我也好有點思想準備,假若今年老兵退伍了,我該選擇哪條路走,早一點借鑒你的經驗,說不定也會有好處的。”凡亞心眼來得就是快,把原來說的話,轉來轉去,又轉到現在這種場合上來了,看他那派頭,不把高遠的心掏出來決不罷休。
照實說吧,反正他也不是一般的朋友,省得老是沒完沒了。高遠一看沒招,隻好與他身靠身,肩並肩講了起來……
“咋搞的,你老家就是沒有一個姑娘適合你的嗎?”凡亞聽來聽去,高遠自始至終沒有談找女朋友之事,心裏有點急了,同時也再次向他提及這件事。
“不是沒有,而是時機不到,時機到了,不用你說,我也要找一個給你看看。”高遠試圖尋找借口,以此把凡亞打發了,也好談點其他事。
“這也好,如果再也沒有探親回家的機會,我的意思你幹脆在駐地找一個蒙古姑娘算了,我看比你們東北姑娘也差不到哪去,保準將來把你侍候得服服帖帖,保準能給你生個雙胞胎,保準能給你當個好伴侶,保準能給你……”凡亞說著說著,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以為呢,還真說不定我會這樣做,男人嘛在哪找個老婆不行,隻要感情深,麻子臉上也能放光輝,管他人好賴,隻要心好就行。可惜呀,我沒有那個眼福啊!”高遠非常讚同凡亞的看法,並流露出了自己的想法。
小子終於上鉤了,看來還要吊吊他的胃口,說啥也要把他的真心話掏出來。凡亞費了很大勁兒,不時讓高遠心情興奮起來。隨之,自己又開始謀劃起新的招數,試探他以後還有什麼新思路、新觀點、新目標。此時,自己便把右手輕輕放到了他的肩上說:“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反正我是要在中隊好好幹,力爭轉個三級士官,到時候在駐地廠礦、牧場或鄉鎮單位,隨便找個女人當老婆就行了,以後就是轉業了,留在駐地繼續幹,不打算回家了,我看邊防這個地方挺好,什麼特產都有,生活水平也越來越好,將來總有一天一定會比內地城鎮消費水平高……”
“我看可以,到時候我轉不了三級士官,就得複員回老家,我先去當地武裝部、民政局報個到,而後再返回到這個地方,準備與你做個伴,能找到老婆在這兒住,找不到老婆也在這兒住,永遠和你住在一起,等老了也不回去,死了就埋在這兒算了。”高遠說得比凡亞還要直觀,決心還要堅定,彼此談得非常投機。是的,高遠對此早有想法,而且考慮得比較周全,隻不過沒有機會向凡亞表明而已,而今趕到了這個份兒上,無意之中暴露了內心秘密。
“班長,班長,你們怎麼走這麼慢,中隊長在咱班發火了,趕快回去吧!”正當兩人談得正起勁的時候,忽見二班老戰士金豆豆大汗淋漓跑了過來,自己的雙腳還未站穩,張口就向他們埋怨道。
“你趕快跑吧,我後麵就到!”高遠起身就向凡亞催促著,害怕為這點小事連累了他。
“不行呀,中隊長聽我們都講了,你從老家回來了,也和我們班長在一塊兒。”老戰士聽了一班班長高遠的這句話,急忙向他說明了相關情況。
“你們嘴就是長,把我說出來幹啥,真是沒事找事!”一班長高遠聽了老戰士金豆豆的彙報,自己的火暴脾氣一下子上來了,瞪著眼睛大怒道。
“還說這些有啥用,人家都在班裏等著呢,咱們趕快走吧!”凡亞覺得兩頭為難,隻好從中進行謀合,讓大家都來接受這個現實,說啥也不能在這裏瞎折騰了。心想若是再這樣下去問題就嚴重了。
“走吧!走吧!”高遠連聲搖著頭,雙手掂了掂皮包,張口歎了幾聲氣,最後又說了這麼一句。緊接著,便邁開了大步,朝著營門方向急速奔進……
“跟上他!”二班班長凡亞發現老戰士金豆豆腳步緩慢,有時候還落在了自己的後頭,便帶著火氣,突然停住了腳步,抬腳朝著他的屁股就是一下,緊跟著又來這麼一句。
“哎喲!”老戰士金豆豆假裝疼痛的樣子,故意大喊了一聲,其意思想讓一班班長高遠聽見後,盡快回過頭來看一眼,停一下,教訓一下自己的頂頭上司,關心一下自己的精神痛苦,更主要的是渴望與自己同步前進,停止競賽。
什麼樣的官,帶什麼樣的兵呀!高遠班長忽聽身後這般一唱一和的對話,知道他們在故意作秀,既不回頭,也不停步,仍然保持原有的行進狀態,腦子裏同時回憶起了凡亞的帶兵之道。
這家夥,真是秋季的天,後老婆子的臉,說變可就變了。凡亞跟著高遠的腳步,不停地看著他的表情及狀態,漸漸產生了另外一種偏見,總以為他在與自己鬥心眼,耍花招,唱高調,搞忽悠。此時,隻見凡亞不知是氣,也不是恨,當他急步趕了上去,再次對著高遠就說:“你說話可要算數,不能遇到了困難和挫折就變卦了,像你剛才這個樣,我感覺挺危險的。”
“你怎麼和跟老婆鬥嘴似的,一天一個樣,老是變得讓人煩。”高遠聽了凡亞的話,馬上意識到是怎麼回事,張口把凡亞給自己頭上扣上的這頂帽子,反而又給他扣了過去。
這家夥倒挺機靈的,把我反咬了一口,真沒想到回了幾天家,愚蠢的頭腦卻變得聰明了起來。凡亞這下子腦袋清醒了過來,自己再也不敢指責高遠的為人處世了,隻好老老實實,不緊不慢,低頭擺臂,心平氣和地跟著他的腳步朝前走去……
兩個大班長在前頭走著,一個小兵在後頭跟著,老戰士金豆豆畢竟在部隊見多識廣,對於眼前這種情況,不管是哪一個班長心裏覺得不痛快,隨時都會拿自己出氣的。正因如此,老戰士金豆豆裝起了傻瓜,當起了啞巴,一會兒幫著高遠班長提皮包,一會兒幫著凡亞班長扛長槍,自己就是不說一句話。見此情形,高遠班長連聲誇讚道:“小金這個人,真不錯。”聽到這話,凡亞班長也跟著說:“小金,你聽見了沒有?高班長都誇你了,好好幹吧!”
“謝謝你們的誇獎,我一定不辜負你們的厚望,下一步把體能訓練搞上去,爭取當個尖子兵!”這時,隻見老戰士金豆豆剛剛表達完自己的決心,高遠班長當即伸出了大拇指笑道:“好樣的,好樣的!”而凡亞卻是帶著不太相信的口氣道:“我不聽你講的,我要看你幹的!”
不一會兒,大家說著笑著來到了中隊大門口。然而,誰會想到這時王中隊長挾著腰,瞪著眼,歪著頭,卻在一旁筆直站著。
“報告!”“報告!”突見中隊最高軍事行政長官在此,二班長凡亞、一班班長高遠、老戰士金豆豆急忙停住了腳步,依次喊報告、舉手禮、靠邊站。
“凡亞,我問你想幹啥?兵都回來這麼長時間,你一個人在後麵拖泥帶水,老是跟不上隊伍,在後麵搞什麼名堂?”王中隊長一見三人來到了自己的跟前,先拿二班班長凡亞開刀,看樣子早對他有了不滿情緒。
“中隊長,這個事都是我引起的,與他無關,你就批評我吧!”一班班長高遠覺得不對勁,生怕自己連累了凡亞班長,自己就主動擔起了責任,想從中分擔一下凡亞班長的精神痛苦。
“你真是狗咬耗子多管閑事,我現在是在與凡亞說話,你給我逞什麼能,打什麼幫腔,與你有什麼關係?”王中隊長十分討厭一班班長高遠的這種老毛病,馬上又把頭轉了回來,也不管他剛從老家回來,身體如何,心情如何,張嘴就把一些難聽的話,當眾說了出來。
“中隊長,這事都怪我,要不凡亞肯定會帶著全班人一塊兒回來的。”一班班長高遠就是不服氣,仍然堅持自己的意見,請求王中隊長放過二班班長凡亞,把一切責任推到自己的身上。
“不要說了,你快和金豆豆回去,我找凡亞還有其他事!”王中隊長突然口氣有些溫和,不像剛才那樣蠻橫,聲稱自己有些事需要向凡亞進一步明確,希望他們趕快離開營門,趕快返回宿舍,趕快休整準備,趕快……
看來王中隊長找凡亞真有其他事情,假若自己還是抱著愛護和關心別人的心態,賴在這裏不走的話,說不定王中隊長又要怒火重燃,到那時情況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了。高遠聽了王中隊長的再三勸告,心裏漸漸悟出了道理,望了望他的臉,迅速舉手行禮喊道:“是!”隨之,重新提起了皮包,快速步入了一班宿舍……
一班班長高遠開了口,帶了頭,老戰士金豆豆突見驟變,自己深知在此不敢久留。當王中隊長張口又要向他問點什麼時,誰知他也效仿起一班班長高遠的舉止,同樣也來了既有力又規範的軍禮,然後緊跟著一班班長高遠的腳步快速而去……
這小子可夠滑的,還沒等我開口問他,他就打了我的馬虎眼,跑得倒挺快。王中隊長兩眼盯著老戰士金豆豆急去的姿態,心裏那股子氣呀,那陣子疼呀,就別提了。隻見他站在原地上望了很久,一聲不吭地跟著他的腳步,轉來轉去。
“中隊長,你把我留在這兒,還有什麼重要指示?”凡亞站在王中隊長身後,仍不見他轉過身來,以為他故意和自己開玩笑,張口向他提出了請求,看看他究竟對自己有什麼要求和安排。
“好,我這就告訴你!”王中隊長說著說著,緩慢把身子轉了過來,睜大眼睛轉了起來,握緊拳頭提了起來。
不好,王中隊長可能要單個操練我了,今天算是要受罪了。見此凶勁,凡亞頓時恐懼大增,全身發抖,雙腳後挪,嘴裏不停地連問道:“中隊長,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也沒有違法亂紀,你幹嗎對我這麼凶?你想幹嗎?”
“我想幹什麼,你小子不知道嗎?你給我裝什麼糊塗,今天反正這裏沒有什麼人,我要好好問問你!”王中隊長步步逼近,聲聲逼問,陣陣逼人,使其凡亞更加心神不定,更加腳步慌亂,更加反應被動,臉色顯得十分難看,語氣也顯得十分低沉。
其實呢,別看王中隊長表麵上氣勢洶洶,像是要動手動腳似的,可他心裏卻不是這樣想的,隻不過是一氣之下,嚇唬嚇唬凡亞罷了。當凡亞還要問下去時,王中隊長一擺手笑著說:“我把你留下,沒有什麼大事,隻不過想讓高遠和金豆豆趕快回去,順便趁這個機會和你聊幾句,明天我還要到支隊教導隊參加集訓一個月,時間稍長些,有些事向你明確一下。”
“什麼,明天你要到支隊參加集訓?”凡亞似乎耳朵聽錯了,張口反問道,因為再過幾天自己要休探親假,如王中隊長不在位,他的假宋指導員肯定不批。
“不要緊,我去參加集訓對你不會有任何影響,你的事我已向宋指導員說清了,他不會刁難你,放心好了。”王中隊長忽聽凡亞這樣吃驚問自己,心裏一想就知道他是為了什麼,當即把各項具體安排,特別是關係到他切身利益的事情,也趁機進行了詳細說明。
“這太好了!這太好了!”凡亞一看自身問題有戲,高興地連聲重複道。然而,他根本沒有想到一旦王中隊長離開營區,班裏人員又要進行重新調整和歸建,到那時宋指導員會不會批準他探親假,也就無法斷定了……
“好了,我不跟你多說什麼,咱們趕快回去吧,馬上開飯了!”王中隊長突然聽到飯堂響起了陣陣哨聲,知道小值日開始集合打飯,就要求凡亞打起精神,結束交談,與自己一塊兒走向了單身宿舍……
時針指向晚上20點整,中隊召開幹部、骨幹會議,同時要求參加會議人員,必須做好近期各單位訓練、管理、執勤、安全等相關情況的彙報準備。包括剛從老家回到中隊的一班班長高遠也是如此,不得有半點馬虎。
這下可難壞了高遠,身體還沒緩過勁,腦子還沒烙上印,通信員、值班員、值日員陸續跑步來到班裏,不時向他傳達王中隊長、宋指導員的相關指示精神,讓他盡快進入情況,詳細彙報自己和班裏的問題及對策。實在無力準備,高遠隻好一而再、再而三地向凡亞問這問那,詳細了解,充分準備。
真讓人煩死了,老是跟人家屁股亂轉,什麼都要問別人,自己回家才幾天,就把部隊的一切東西都忘了,這種班長還留任有啥用,幹脆把他換了算了。二班班長凡亞簡直讓一班長高遠煩得夠嗆,往往故意躲著他的問話,繞過他的問話,應付他的問話。
對於一班班長高遠而言,正是由於自己回家探親的緣故,可以說有關中隊的總體工作思路,班裏的訓練進展程度,戰士的“三能”(即體能、智能、技能)狀況,腦子裏一片空白,完全依賴於二班班長凡亞的整體介紹,及其老戰士口頭彙報。迫於無奈,經過倉促準備,隻能初步掌握班裏一些表麵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