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緊湊,無暇多思。
他突地長劍脫手飛出,直刺對方胸口,身形落滾左旋想竄入湖中。畢竟他想及力天神在水中實是厲害,他既是學的“翻江”功夫,水功亦不差,故想藉此脫逃。
交戰於電光石火之間。
叭!
一聲脆響。
利劍刺中胸口,卻被勁氣逼住,劍身擺蕩不已。
任滿江閃開咽喉,卻閃不了打轉時左肩凸出,硬被切刺七寸長傷口,疼得他拚命閃墜湖中。
每以為落水後,逃走機會自加大。
豈知湖底猝然衝出一人,正是潛伏之冷血青鬼。
任滿江詫叫道:“我命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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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霜匆匆趕至姬水仙住處水仙閣,卻哪見得有人生病。
姬水仙坐於花池旁雅亭發愣,忽見夫人前來,趕忙起身迎接。
白月霜怔道:“你沒病?沒肚子疼?”
姬水仙莫名道:“怎有?誰說的?”
白月霜火冒三丈:“你爹說的!勸勸他,再這樣下去,我受不了!”轉身yù去,卻見姬長虹匆忙趕來。
姬長虹怎知夫人如此甘願結束宴客,且直奔至此,自己隻不過轉回住處洗把臉,醒醒腦,便自趕來要女兒裝病,卻已不及。
事已穿幫,他且恢複鎮定,當下拱手道:“我說了謊、全為夫人好,全幫上下都在議論紛紛,夫人應有所節製。”
白月霜怒極反笑:“倒先教訓起我來了?我看他們議論的是你!別忘了你已結婚,也是我的屬下,憑什麼幹涉我的私生活,還闖入我住處!這次原諒你,下次再犯,休怪我翻臉無情!”
說完悻悻離去,及至門口,又轉回頭,說道:“仙兒你得一天給我裝病別出門,否則看你爹如何圓謊!”甩頭而去。
姬水仙應是,滿頭霧水瞧向失魂落魄父親:“爹,你到底怎麼了?竟闖夫人房間?”
姬長虹歎道:“她過分了,竟設宴私宅和那朱光玄談談笑笑,也不怕幫眾講閑話,我隻是趕去阻止。”
姬水仙已明白怎麼回事,瞄眼道:“爹,不是我說你,你都結婚二十幾年,女兒都這麼大,還那麼老不休!平常照顧夫人倒也罷了,竟然還想把他當成自家夫人不成?你如此做,又置娘於何地?況且夫人已是獨身,她愛找誰續緣,你也管不著,畢竟她守了十幾年寡,對幫主已有交代;你竟然跑去和人爭風吃醋!”
姬長虹輕歎:“爹沒辦法……”
姬水仙道:“沒辦法就能胡來?那天下豈非大亂!”
姬長虹道:“爹實在對夫人不能忘情……”忽有決定:“我可以休了你娘,再和夫人續緣……”
姬水仙一愣,終斥道:“你怎連此話都說得出口?且還在女兒麵前說?實不知你和娘以前是如何結婚的?既然如此,就不該結啊!也不該生下我啊!你這不是棄糟糠之妻,去滿足一己私yù?自認為愛情偉大,做的卻全都是狗屁事!”忽地兩行淚水涔下。“你愛怎麼做便怎麼做,要做之前也得先問問夫人想不想嫁你!我還要去裝病,沒空陪你!”
說完直奔閨房,砰閉緊門。
姬長虹僵愣當場,一臉迷惘。女兒說的沒錯,自己做的全是狗屁事,然而情關竟是如此難過啊?若能克製,又何需痛苦數十年。
可是他實在不想把局麵弄得如此,不但得罪夫人,且傷了女兒心,甚至傷害她母親。
一切皆因朱光玄而起。
隻要把他逼走,rì子將再恢複以往平靜。
他其實不在乎是否能娶得夫人,卻憎恨他人占有她。
他含恨而去,一切對準朱光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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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血青鬼知道任滿江武功了得,豈肯大意,猝從水底衝出之際,雙掌凝足十成功力,暴打對方。
任滿江失算之下隻能運功硬接。
砰!
一聲暴響。
他是接下強勁一掌,身形卻若蝦子倒彈岸邊,那才是他顧忌之處。
果然
冷血白魔申善童一劍指來,直逼任滿江咽喉。他肩上仍插著利劍,任何行動皆帶動劍身晃抖不已,瞧來甚疼,卻疼不在他身上。
申善童道:“你可以拿劍再比一次!”
自覺徒弟埋伏,勝之不武。
任滿江伸手yù抵利劍,心念閃著往前一推,利劍自能刺穿對方肩背。然能殺他嗎?答案是不能,何況虎口已裂,肩亦劃血痕,且受內傷,想再拚鬥已不知勝算何在,輕輕一歎,收回右手,死也要死得有骨氣。
申善童道:“是你放棄機會!”
任滿江道:“我死前想問你一句,龍在天到底如何收買你?”
申善童目光一縮,道:“白月霜,在以前,天下除了她,我隨時可以碰任何人。”
任滿江無話可說,畢竟龍在天已施狠招,力天神所言恐非假。若以白月霜交換條件,那自有滅絕天帝幫之計畫,不禁暗歎:龍在天啊龍在天,好好一個少盟主不當,到底要惹得何許多事才甘願?
冷血青鬼掠身上岸,急道:“師父快殺了他,免得夜長夢多。”
申善童冷斥:“誰叫你出手攪局!”
冷血青鬼一愣,道:“徒兒隻在以防萬一。”
申善童利劍一揮,劃中對方額頭,血絲已現,冷血青鬼直冒冷汗,若非師父手下留情,切的不是一層薄薄表皮,而是整個頭蓋骨了。
他立即下跪磕頭:“徒兒該死!”
申善童冷道:“我要殺的人,從未失手過,何需你防萬一!”
冷血青鬼懼聲道:“徒兒知錯。”
申善童突地收劍,暫留任滿江一命。
冷血青鬼道:“師父這是……”
申善童道:“勝之不武,我會等他傷養好後再殺他,你去告訴龍在天,人已在我手中,要他帶白月霜履行諾言。”
幾指點去,製住任滿江穴道。
任滿江暗道好險,暫時逃過一死。
冷血青鬼雖擔心夜長夢多,但師父已傳令,自無法改變,心想在師父手中,要活命幾乎等於零,便放心,拜禮道:“徒兒立刻傳令去了。”終掠去。
申善童瞧向任滿江,冷道:“走吧!好好養傷,你還有機會保命。”
任滿江道:“既要公平,便讓我現在治傷。”
他甩著虎口,若不立即治理,傷勢擴大,自影響rì後使劍。
申善童道:“治吧!”將劍拔下,丟還予他,自截穴道以止血。
任滿江道謝後,立即拿出金創藥,倒往虎口。他怕晃抖,故將手置於地麵,藥散泛紅,多少掉落地麵,他卻倒得甚多,終在地麵印出虎口“人”字形狀。剩下者始倒於左肩傷口。
一切搞定,藥瓶一拋,他道:“行了,幫主可上藥?”
申善童不言,頭一甩,示意行動。
任滿江輕輕一歎,抓劍當拐杖,偶偶而行。
申善童背後押解,直往林區掠去。
卻不知任滿江留下“人”字虎口記號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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