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星空(六)(1 / 2)

晨鍾比鄭罡小不了幾歲,兩個人的生活經曆有不少相同之處,再加上同在一個小組裏工作,同在一套房子裏住宿,相互之間很快就了解了。鄭罡是外向性格,愛說愛笑,辦公室裏老同誌多,他說話不太隨便,回到宿舍就雲天霧地的與晨鍾吹牛聊天。晨鍾因為是機關裏的新人,公眾場合說話辦事都還有些拘謹,回到宿舍也喜歡與鄭罡談談心,兩個人也經常在一起開開玩笑。

有一次,晨鍾走進鄭罡住的大房間,對他說:“你吃過晚飯就一直在這裏坐著,該休息一會了,是不是又在練習寫詩呀,前幾天陳參謀還誇獎你文字水平提高很快,主要是得益於對詩詞的研究,你以後寫詩不要隻是自我欣賞,也不能隻有我一個讀者,可以給報刊投投稿。”

“我不是沒有投過,但投出去的稿子都被退回來了。”

天氣有些熱,鄭罡正在光著脊梁在微機旁上網,手指頭沒有停止動作,看了晨鍾一眼說。

“你投的詩稿都是什麼體?”晨鍾又問。

“有自由體長短句,也有五律、七律。”

“報刊對五律、七律的稿件可能會退稿,如果你寫的是‘一律’的稿子,他們就不會再退了,我經常看到報刊的稿約上有‘來稿一律不退’這句話。”晨鍾在鄭罡的床上坐下來,笑著說。

“你是在取笑我?別人取笑我沒有關係,要是連你也取笑我,我活著還有什麼勁,幹脆跳進洗臉盆把自己淹死算了。”鄭罡關掉微機,扯了扯麻木的手指,對晨鍾說。

“你千萬不能死,要不然,我們以後每年就要過兩個端午節了,多吃一次粽子又要多花一些錢。”

鄭罡哈哈大笑,肚子上的脂肪蕩起層層漣漪,指著晨鍾說:“你在領導和老參謀麵前一副正經八擺的樣子,在我麵前很會耍貧嘴。”

“要是白天晚上都一副正經八擺的樣子,還不把人憋死了,白天被壓抑的情緒晚上釋放出來,生理上才能平衡,你別說我了,自己不也是一樣。”

“你講的有道理!”鄭罡抓了件襯衣披在身上,對晨鍾說,“在基層工作的時候,年輕人比較多,晚上還可以一起唱歌下棋打台球,大機關裏的幹部一下班多數都是各回各的家,就苦了我們這些不快樂的單身漢。”

“當單身漢不能怪別人,您老人家這把年紀早該成家立業了,是自己沒抓緊,三十多歲了還屈尊與我一同住在單身宿舍裏。”

“我要是有你那樣的自然條件,談的女朋友早就論‘打’計算了。你看看我這身材,用有些女孩子的話說‘上身粗,下身短,不是饞,就是懶。’他們以貌取人,與我見一麵,就在預選男朋友名單中對我按了刪除鍵。”鄭罡說著,生氣地拍了一下麵前的微機鍵盤,“要說我自己沒抓緊也對,與我年齡相仿的同學、戰友都進入愛情的墳墓,被判了‘極刑’,隻有我是幸存者。不過,我上高中的時候身體還沒有發福,與你一樣苗條,畢業時就有兩個女同學追過我。”

“你們那時候是‘早戀’還是‘早亂’?”

“既不是‘早戀’,也不是‘早亂’,她們倆追我,一個是我看了她一本小說沒歸還,一個是我借了她的電話卡想賴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