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2 / 3)

笑笑哈哈大笑,拖著江兒撒腿就逃,還沒來得及跑出門就見外麵已經圍得水泄不通,看模樣打扮皆是魚鱗巷中看場的人,為首一人上前說道:“幾位壞了我魚鱗巷的規矩,這麼急著就要走,恐怕於理不合吧?”

笑笑見這人樣貌斯文,不禁露出甜甜一笑,說:“哦,那你可是這裏當家的?”

“在下不過是個帳房先生,姑娘搶了人,還無故出手打傷我的客人,這賬可不能這麼算。”

“那好說,你說要賠多少錢?”

自稱是帳房的青年男子也不含糊,三指對天道:“不多,這個數。”

“三十兩?”

“姑娘跟在下開玩笑?是三百兩。”

三百兩?我的親娘哎,老於蔡聽了眼前一黑,差點又要癱軟下去,卻見笑笑眼睛眨都不眨就對韶華說:“少爺,給錢。”“小姑奶奶,你當少爺我是抗麻包的不成,哪裏揣得動那麼多銀票?”韶華瞪大了眼睛,眾人卻想:敢情他隻是懶得揣而已?

“這樣如何,我給你立張字據蓋個印,你自己找個錢莊去兌了吧。”韶華抬手揮揮,示意對方趕緊筆墨伺候,麵對這種打蛇順上竿的人他早已經見怪不怪,憑自己的身手倒也不是不能脫身,隻是那樣太費力氣說出去也不光彩。司城韶華是個聰明人,也是個生意人,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他懶得去做。

斯文青年搖頭笑了笑,說:“不好意思,魚鱗巷的講究就是一手交錢一手交人,錢貨兩訖,出門不問。”

那土財主追出來,罵道:“不錯!攔住他們!來人攔住他們,光天化日的還有沒有王法,這丫頭是我真金白銀買來的,憑什麼叫他們搶了去?以後魚鱗巷還想不想開門做生意了!”

眼看一大幫子人劍拔弩張地就要撲上來抓人,江兒嚇得捂嘴哽咽了拚命往後縮,突然是君承歡一把拍在門框上,實木的雕花門框化作齏粉簌簌碎落。他眼眸微微眯起,說:“廢話連篇,便是搶了,又怎麼樣?”這一掌意味明顯,十分挑釁、十二分示威,懾得眾人無一再敢上前。

笑笑覺得麵子飛長,不禁腰板也直了、氣也粗了,一馬當先帶頭便跑,五個人就這樣大搖大擺地出了魚鱗巷。

“‘玉佛爺’,您就這麼讓他們走了,好像有欠公正啊?”吃了虧的財主忿忿不平。

斯文青年彎眼笑道:“放心,魚鱗巷開門做生意來者皆是客,酒不好要換、欠的賬要還,一定給您算得明明白白。”

隻是這幾人麵貌或妖或魅,個個眉心帶煞,看來……是貴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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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塞小城雞飛狗跳巷陌喧囂,千裏之外的長安王府此時卻靜謐無聲,暗香浮動。

端親王府氣派森嚴,一磚一瓦皆按著規定的格局建造,是故中規中矩得有些冷寂,唯獨後方別院設的玲瓏細致,長廊接水映了綠樹紅花別樣風味,顯得幾分平易近人起來。

陸隨匆匆走進別院,看到水中亭裏的人後步子不禁緩了緩。那人背對來人倚了石台而坐,一襲霜色袞犀紋外衣閑披在肩上,袖口露出的手如同一滴冷蠟,看起來十分清冷陌生。手的主人此時持卷撐額動也不動,不知是不是睡著了,陸隨正猶豫著要不要出聲,卻聽對方已經淡淡開口:“查出什麼結果?”

聲音很平靜,卻無故令陸隨心中一凜,他走上去說道:“殿下,依照那農戶所言姓君的絕對沒有死,他身旁跟著的女子想必就是笑丫頭了,我們沿途追查了那麼多的城都有人曾見過他們,兩人似乎並沒有在刻意隱藏蹤跡。線報推測是這兩人去了伏顙城,過了伏顙就出邊境了,要找起人來恐怕更加不易……屬下隻是想不明白,笑丫頭為什麼鐵了心跟著那姓君的,真是鬼迷心竅了不成!”

若說是為了地圖,憑她一己之力怎麼可能要得回來?除非是君承歡也要去藍州,可他去藍州做什麼?這兩人的行動飛快也就罷了,接到的線報消息也是雜亂無章有虛有實,感覺就像有別的什麼人在幫忙掩蓋他們的去向。

不過最最讓陸隨在意的卻是眼前這個人,總覺得臨雲一役之後,哪裏變得不太一樣了。隨從這麼多年,他知道當今的六殿下遠不是常人眼中那樣溫和可親,也見過他朝堂之上正色尊嚴的模樣,隻是現在這種威勢更甚……無聲無形,卻有些駭人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