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我把你心愛的藏書拿走了?”逐風搓了搓手,隻覺麵皮微微發熱,略有幾分不好意思。
“你對我的藏書不感興趣,你隻愛那些破爛玩意兒。”老頭雷打不動地寫著,沙沙的筆尖摩擦紙麵的聲響在這個狹窄的小屋子裏格外清晰。
“你的藏書才是破爛玩意兒!”逐風雙眼一瞪,眉毛惱怒地擰成了一團。
“我的不是。”老頭固執己見,“你愛看的破書才是。”
“懶得理你!”逐風兩眼一翻,本來心中僅有的一絲拘謹此刻蕩然無存。
大踏步走到老頭麵前,低頭看了他一眼,逐風便將脖子一扭,伸出雙手悶不作聲地翻起了兩邊舊書架上的書籍古卷,一副不願理會人的樣子。
“【赤風訣】、【青岩寒火】、【月鎖三春】、【滄海闌珊劍】。”逐風找了好一會兒,直翻得兩眼昏發才戀戀不舍地從書架上抽回了目光。
“老頭,我就要這四本,拿走了啊!”逐風摟著四本卷軸,走到老頭麵前晃悠了一陣,隨即才一臉興奮地快步往小屋外麵走去。
“十天後丁院好像有什麼比賽,記得去,千萬別給小小丟臉。”待逐風的半隻腳已經踏出了小屋,老頭才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抬頭看了他一眼,說道。
“又要交參賽費?”逐風的臉一黑,身子頓時僵住不能動了。
“忘了,自己找人去問。”老頭說完又重新埋頭,慢悠悠地寫了起來。
“混賬啊。”逐風跺了跺腳,氣憤地離開了。
他指的當然不是老頭,而是鐵定又要清理他的腰包的丁院。
他們丁院幾乎每隔一段時間都要舉行一場所謂的大比,說是為了四院大比做準備,實際上就是在欺負他——弱者沒人權呐。
至於比什麼,無外乎單挑、擂台賽、混合雙打、全員大亂戰什麼的,光想想逐風都吐得出來。
最可恨的是,不就挨頓揍麼?
居然還要交錢!
逐風簡直不願回首這些年他在學院過得到底有多麼悲慘。
情緒跌落至低穀的逐風隨便找了間竹屋鑽了進去,根本懶得打量,找準床榻就直挺挺的躺了上去。
“冰塊,花錢買揍的日子又要來了。”逐風歎了口氣,目光無神地漂浮著。
“這不很好麼,也可以借機鍛煉鍛煉你的筋骨。”
冰塊淡淡地說道。
聽完這句話,逐風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挨揍我沒意見,可關鍵是它要錢啊。”逐風一巴掌糊在了臉上,隻覺他的整個世界都灰暗了。
“這麼多次都挺過來了,這一次你也不應該放棄。”
冰塊的語氣依舊平淡,卻又分外認真。
“好吧,我認了。”逐風艱難地深吸了口氣,隻覺得腦袋有些暈暈乎乎。
“先睡會兒。”
逐風嘀嘀咕咕了一陣,很快便睡了過去。
逐風的意識之海內。
盤坐在灰白雙色花朵之內的冰塊伸手虛空一抓,掌中便出現了一朵有著一虛一實兩道花影、並且這兩道花影還不時閃爍變幻的奇異之花。
正是柳秋送給逐風的雙生花。
一道赤紅之花的虛影在冰塊的兩眉之間不停地閃爍著。
冰塊看了掌中的雙生花一眼,閉目將其捏碎。
頓時,一縷縷紅色遊絲自冰塊掌中飛出,很快便鑽入了他的眉心。
赤紅之花的虛影逐漸凝實。
冰塊身下的灰白雙色花朵之上的色彩也是劇烈地變幻了起來,一道道紅芒從無到有誕生而出。
整個意識之海內原本空無一物,此刻卻憑空出現了一個巨大無朋的紅色花苞。
隨著冰塊眉心的赤紅花影的逐漸凝實,那花苞也緩慢地綻放開來。
而此刻正沉睡的逐風忽然渾身上下都燥熱了起來。
一顆顆豆大的汗珠自他的額頭無聲滑落,漸漸地彙聚成了一股溪流。
與此同時,一抹又一抹的紅霞猶如洪水般快速地爬上了他的麵頰。
逐風痛苦的皺起了眉頭,並且越皺越緊,直至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