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半仙就吩咐管家布置家中一切,準備迎娶啊蔥,看著喜慶一片的屋子,一想到後天,半仙心情大好,牽著小毛去街市口買了一車的胡蘿卜。
將自己關在房內,趙啊蔥氣得跳腳,開始不斷反省,怎麼剛才就跟中邪了似的,這麼輕而易舉就答應了半仙。
按著規矩,趙啊蔥應當從曹府上出嫁,所以結婚前兩天,趙啊蔥不得不搬去那邊睡。躺在思前想後,雖然現在的半仙對她很好,可是難保有一日不會嫌棄她,萬一哪天她落得和八位妾侍一樣的下場,她哭給誰看?
夜深人靜之時,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聲,吵醒了熟睡中的她,披了件外衫後,趙啊蔥迷迷糊糊地走去開門,見曹覆手立於門外,揉了揉眼,確定沒有在做夢後,她開口問道,“找我何事?”
“事關之前我與你的約定。”曹目光銳利地望著對麵的人,發絲散亂,毫無大家閨秀的氣質,他實在無法想象那日半仙竟會向他提親,說要迎娶趙殊。將她安排在半仙的身爆不過是為了圖個心安,以防他有異心罷了,卻不曾想,他當真對她動心,似乎還真有非卿不娶的念頭。
“嗯?”忍不住打了個哈欠,趙啊蔥眯著眼看著他,心裏有些捉摸不透曹這麼晚來找她的意圖。
“你可想過那日我為何將你許給半仙?”
此時睡意全無,她緊緊盯著曹,心中生起一種不安的感覺,“難道不是為了半仙下半身幸福?”
“隻希望日後,你能時常向我彙報他的一舉一動。”夜涼如水,曹立於趙啊蔥麵前,擋去了一大半的月光,麵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不是不信任,隻是欠缺一個令他心安的借口。
趙啊蔥沉吟半晌,不敢輕易點頭。她知道半仙的膽子沒那麼肥,敢拂逆曹,可若是哪日曹不再信任他,那他的下場該是如何?
不知為何,越想越煩躁,開口之時,語氣有些衝,“抱歉,你找別人去。”
“難道你真當自己是我義妹?”語調微揚,有些不容小覷之意。
未等她反駁,曹忽而轉身,離開了別院,月光將他的影子拉長,稍顯幾分清冷,趙啊蔥看著他的背影,一時間有些看出了神。
婚禮如期而至,主公府上熱鬧一片,許多人抱著湊熱鬧的心態包了份紅包跑來蹭頓喜酒喝,事實上,他們都對曹義女充滿了好奇,可新娘的真容,哪是他們想見就能見的?
“聽說那趙殊可凶悍了,氣走了八位侍妾呢,還以死相逼,要半仙娶她。”賣豬肉的老板連豬肉攤都懶得擺,跑來討杯酒水喝。
“這事兒可不能亂說。”身旁一人義正言辭得說完之後,瞧了瞧周圍,而後拉著老板的胳膊輕聲道,“有□麼?快說來聽聽。”
“這你可就問對人了。”豬肉哥最愛和別人分享這些道聽途說來的八卦,越聊越興奮,所以根本沒有注意到偷偷從新房裏溜出來的趙啊蔥。
趙啊蔥聽了他們的對話,一時間真想過去捶他們兩拳,光天化日,有他們這樣顛倒是非的麼?她看起來哪點像母夜叉了?
越聽越氣番趙啊蔥不想惹事,引起更多人關注,隻得偷偷從後院那兒溜出去,花轎裏,她早已安排好一切,定能給半仙不少驚喜。
吉時到,穿著大紅衣衫的新郎官半仙滿麵春風,就連小毛,脖子裏也被半仙強行係了朵大紅花,充當吉祥物,當花轎緩緩視線的時候,半仙忍不住上前迎接。
“新娘到。”喜婆揮著大紅帕子,尖著嗓子喊道。
半仙大方地從袖中掏出喜錢打上給喜婆,喜婆數了數銀子,笑嗬嗬地說道,“軍師,還不快些接新娘子拜堂。”
半仙正了正衣衫,溫柔地喚了聲“娘子。”可當他滿懷期待地掀開轎子的簾子時,麵上一怔,一時間竟忘了言語。
轎內,一頭戴著大紅花的母驢斜臥著,姿態妖嬈地看著他,沒有嘶吼,也沒有吵鬧,隻試巧地看著他。
半仙腳邊的小毛驢身一震,甩了甩頭,忽而仰天嘶鳴一聲,心情好愉悅!原來主子今日特地讓它戴大紅花,是為了給它找媳婦兒麼?還好那一車的胡蘿卜還沒吃呢,應該留給媳婦兒當聘禮!
指尖微微泛白,始終僵硬地保持著掀簾子的動作,半仙雙眸緊緊盯著轎內的母驢,一時間腦子嗡嗡作響,沒了想法。
見圍觀的老百姓們都在竊竊私語,喜婆揮了揮帕子,幹笑了兩聲,“郭軍師還不快扶新娘子出花轎,誤了吉時拜堂可就不吉利了。”
半仙如夢初醒,卻不是牽著新娘子出來,相反地,他放下簾子,鬆開小毛的繩子,在眾人疑惑之際,轉身朝好吃再來樓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