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來,賈白兩家可就徹底反目成仇了。
不過前段時間老太太派人去海陵倒也是給她帶來了好消息,知道娘過的不錯又不用操心家事,她也就放心了。至於那個賈家,也一樣是跟著伺候大皇子的人,幸好白家還在觀望,並沒有盲目跟著,倒是逃過一劫。
這個時候,夢心倒又覺得有些慶幸,幸好自己的娘隻是府中一個並不得寵的妾室,即便女兒嫁了個好人家,她也頂多的日子過得好一些,並不會真正掌權。要煩,還是去煩家中當家的人去吧。
“你……你沒事兒吧?怎麼,怎麼吐成這樣?”羽揚一臉懊惱,“早知道這麼難受,咱們,咱們就不生了!”
他手忙腳亂地將夢心扶著靠在一邊,自己便又要去叫老太太來,不過身子才剛動,就被夢心一把拽住了:“等等……你別去,咱們躺著好好說會子話不好麼?這些天屋子裏都是人,我們都好久沒有……”
話說了一半,夢心便紅了臉。如今他和她早已不是從前相敬如冰的模樣,簡直****皆是熱情如火。不過他們好久沒能好好說話了,就連相互傾訴都沒有,卻是天天和老太太她們閑聊,讓她格外珍惜起獨自相處的時間來。
俏臉通紅,話又說了個不明不白,羽揚明顯就想歪了。他停了身子,低下眸子去看她,目光從她的眸滑過她飽滿而性感的唇,因為此刻側身臥著偏又隻著一件單衣,脖子處露出一大片的雪白,甚至能夠看到那一點點誘人心魄的溝!
羽揚隻覺得心中一跳,忍了好多天的身子瞬間便起了強烈的反應,他表情怪異地一步步走到夢心跟前,好半天才壓下身子,對著她沙啞著嗓音道:“我們……好久沒有做什麼?恩?”
“啊?”夢心原本隻是想說沒有好好聊天談心,可他突然這般欺近跟前,她卻隻感覺到他溫熱的氣息甚至噴灑到了她的臉上,那麻麻癢癢的感覺叫她身子一軟,幸好她本來就是躺著的,否則豈不是要出盡洋相?!
嘴巴微微張開,麵容隻剩下茫然,夢心還沒回過神,羽揚的唇已經狠狠壓在她的唇瓣上:“夢心……怎麼辦?你現在還不能和我,該死的!不行,我,我還是先出去一趟,你,你先好好歇著吧。”
“等等!”彈出去的身子又被夢心一把拉住了,她的聲音低低的,“可不可以不要出去……”短短一句話,卻讓羽揚徹底瘋狂,一把將她摟進懷裏,竟是要將她徹底揉碎了一般:“你……你這個小妖精,那時候我就說,早晚有一天我要死在你手裏……”
羽揚咬牙切齒:“如今看來,可是真的……你啊……”
明明開始還是夢心主動挽留,可到了最後羽揚卻是怎麼趕都趕不走了。不過他到底不敢做得太過分,也隻是讓夢心幫了他一把。兩人很是折騰了一番,倒是把夢心原本還一直想著吐的念頭給止住了。
在兩人都快要昏昏睡去的時候,羽揚心中一動,再次開口:“夢心,我愛你。”就好像前麵好多回他說這話時一樣,而這一次,夢心依舊沒有回答——身邊隻傳來輕微的鼾聲,她早睡著了。
心中閃過一抹失望,羽揚抿了抿唇,沒再說話,而是伸出手去將她摟得更緊了一些。總有一天,他會聽到自己想聽的那句話!
日子就這樣慢慢過去,南宮府中也漸漸趨於平靜,至於朝廷中,大皇子的勢力越來越弱,最後不知為何,徹底觸怒了皇上,直接將他拘禁在家,沒得到聖旨,不許人進去看他,也不許他出來。
堂堂皇子落得這般下場,也讓人忍不住歎息。倒是墨離,在將大皇子的消息一一拿到手告訴羽揚之後,如今是越發成熟幹練起來,也算是成了南宮府的支柱。大皇子倒台之後,夢心便做主讓冬雪嫁給了他,卻是又熱鬧了一回。
至於晚晴,本是想著也給她找一門好親事來著,可這丫頭對男人沒興趣,整日隻想著吃喝玩樂,夢心也拿她沒法子,隻能由著她鬧騰去。反正如今南宮府中也算安全,再沒了亂七八糟的人,晚晴的行動便越發自由起來。
轉眼之間,又一個三年過去了。
這三年當中,發生了很多事。譬如說大皇子被監禁之後精神出了點問題,時日越久,人卻變得越發呆滯,後來睿親王請旨再去瞧他時,大皇子根本連人都認不清了。
再譬如說,當日夢心曾經遇著的那個趾高氣昂的二皇子,他倒是個深藏不露的人才,也知道用一些方法來掩蓋自己的野心。隻可惜這方法似乎用的不太對,皇上雖然對他放了心,但卻絕對不會將太子之位給他。
再加上後來,他的母妃與皇後發生了爭執,被皇上斥責,連帶著他也一起被討厭起來。
至於三皇子,還是那樣默默無聞,不過他本就出生高貴,而前麵兩個原本風頭極旺的皇兄都被否決之後,他的呼聲就越加高了起來。但三皇子似乎對此並沒有太大的興趣,隻向皇上討了一處園子,帶著人搬出宮去,忙著過自己耕作自食其力的生活。
端親王那裏,陳姨娘被趕出南宮府之後,他還是堅持不肯將人養在身邊,又怕先前的事情鬧出風聲讓旁人知道,本是想著將人直接送去金陵的。但陳姨娘何等潑辣?如今再沒了南宮府的庇佑,她又怎麼會這樣輕易放過端親王?
要死要活鬧了一陣,再加上青宇還在一邊冷言冷語,端親王無法,隻得背著王妃偷偷在王府後院給他們分了個房間,由著陳姨娘帶著她一幫子兒女住在那裏。他倒還不曾太過無情,甚至還分派了幾個丫鬟婆子照顧。
隻可惜陳姨娘在南宮府裏好日子過慣了的,這後院中雖然也還算不錯,但比之從前簡直是天壤之別。她根本不懂何謂收斂,以為入了王府自己就是側妃,根本忘了她與端親王的私情若是說出去,第一個死的便是她!
這世道對女子的忠貞要求極高,她本是南宮老爺的人,卻做出這等下作事情來,若被人知道,她如何還能活命?隻可惜,陳姨娘根本沒這麼覺得,說話做事更是囂張跋扈,隻把王府當成了自己的家中一般作威作福。
偏那些丫鬟又哪一個是好相與的?
先頭瞧著王爺把人接回來,這些個丫鬟對他們還算客氣。可後來就發現在這之後,王爺再沒來過,就漸漸不太上心,再後來發覺徹底沒了指望,就更加不樂意待在那裏。剛好幾個側妃都說身邊缺人,頓時屋裏的丫鬟婆子走得走跑的跑,最後徹底沒了能用的人。
陳姨娘哪裏受得了這樣的苦?大哭大鬧吵著要見端親王,結果剛好被王妃娘娘瞧見,著人拿住便是一通好打,知道王爺竟然背著她在王府中養了人,還是這樣一個拖兒帶女的老女人,更是氣得七竅生煙,根本不給任何機會,直接將他們一股腦兒趕了出去。
端親王根本不敢說什麼,事實上,他也根本就不想管。至於他們後來如何,就無從得知了。隻聽有人說曾在京城的小巷裏頭瞧見過一個長得很像青宇的人,穿著打扮和乞丐無異,扯著嗓子跟一幫乞丐吹牛,說他是南宮府的二少爺。
隻可惜,沒人相信罷了。
倒是李冬巧,畢竟是端親王的女兒,她娘早就去世,她也未曾像陳姨娘那般鬧,到被端親王想著法子送到一個鰥夫家中做了小,那樣風華絕代的美人落得如此下場,雖然可憐可歎,卻也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
不過,這一切的一切,與夢心和羽揚已經再沒有關係了。在徹底扳倒了大皇子之後,羽揚找了個借口請辭回家,雖然皇上並不同意,但看著一個成天不幹活的人在自己眼前晃悠的感覺也實在不好。
他如此憊懶,根本不樂意再做事。皇上是明白人,知道自己再強迫他留在宮中也是沒了意義,隻能用他的一個承諾換取自由。那就是若是將來皇上還需要他幫忙的時候,他必須竭盡全力幫一次。
如今的東廂房中比從前熱鬧了不知多少倍,陽光灑在這三進的院子裏,彙成一幅美妙的畫卷,夢心正斜斜歪在院中的長椅上,羽揚也坐在她身邊,而不遠處,一男一女兩個小娃娃正笑鬧著打成一團。
“他們兩個又打起來了……你說,這性子是像誰?”夢心手中捏著一顆葡萄,百無聊賴地朝羽揚輕問。
“恩,我覺得,一定是都像你。”羽揚說著,點頭笑笑表示肯定,而後也拿起一顆葡萄剝去皮之後塞進夢心嘴裏,換來她一個白眼:“哪裏像我?我最是不愛動彈的,我覺得像你才對,幸好女兒還算文靜,否則我可吃不消。”
今日的她,穿著一身淡粉色的長裙,從腰後延伸出兩條綢帶在胸前係出一個蝴蝶結,顯得異常靈動。
這若是從前,她絕對不會做這樣的打扮,更絕對不會穿這種無法象征出她正室地位的顏色,但現在不同。他的後院除了她已經再沒有旁人,老太太雖然覺得此舉沒有必要,但在羽揚一番“意味深長”的勸解之後,老人家現今的信念簡直比他還要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