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曜被這一聲叫的有些忙亂了,深吸一口氣,一句吼梗在喉嚨間,上不上下不下。他握了握拳頭,拽了顧泠瀾的衣領,把他整個地拖回房裏,摔到床上。那人也沒惱火,就這樣仰麵躺著,那頭長發散在了白色的床鋪上,黑白對比鮮明,旋開了一種淒哀的美感。
他就這樣看著言曜,然後笑了。
“顧泠瀾!”言曜最恨看顧泠瀾這樣笑,這人心事太多,全葬在這好看得像幻景的笑容裏,可這笑,騙得過所有人,獨獨騙不過自己的心。看了這人又這樣對著自己笑,言曜覺得剛才梗住的火全上來了,他也不管和那人有多深的交情,一聲直接吼出來了。
可顧泠瀾還在笑,偏著臉,半垂了睫毛:“嗯?”好家夥,竟然還是迷惑的聲調!
“你這混蛋……”言曜幾乎想一拳砸那人的玫瑰臉上了,可最後手一錯,擦著顧泠瀾的發,重重地砸在了床沿上,激烈的痛感才讓他回了點理智,“你是多嫌惡自己?非這麼可勁兒糟蹋自己不成?還抽煙……你TM嫌自己還不夠、還不夠……”不夠作踐自己?
可“不夠”了半天沒個所以然來,言曜最後還是沒說出口。那話太TM傷人,他不忍說出來,對眼前這人說出來。他不得不承認,顧泠瀾這家夥,不論多大年紀都是個討人憐的,他這麼眼一垂唇一抿,再多的火氣也TM全被淋成了心疼。
最後言曜歎了口氣,緩了聲:“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顧泠瀾聽了這話,半天沒搭話。就這麼靜靜地躺著,半垂著眼,這時間久到言曜以為那人已經睡著了,他才慢慢地撐起身來,一頭長發全散了,掩了神情眼色。他看著自己的手指,一點一點地收,緊的在掌心烙下血印子,疼,可是是哪裏疼?然後一聲低歎。
那一聲歎一出來,言曜心裏就一咯噔,果然顧泠瀾抿了抿嘴,竟然笑了一下,輕聲道:“阿曜,算了吧。”他頓了一下,才抬起頭,朝言曜笑笑,“我還是放……”
是放手還是放棄,他沒能說出口。言曜一把拽了他的領子扯了他到跟前,這話沒說出來就全散了,顧泠瀾對上了言曜的眼,震了一震,那男人的眼神簡直像盯著獵物的鷹,犀利而冰冷,毫無溫度可言。他是真生氣了,顧泠瀾知道。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顧泠瀾?”這人平日裏是鮮少連名帶姓地叫他,可今天,這麼短短一段時間裏就叫了兩次,一次比一次嚴肅認真,“你現在還躲什麼?嗯?你這樣,要她今後怎麼辦?你把她當什麼了!你昨晚才上了她!”
“阿曜!”顧泠瀾想要辯駁,卻被言曜的目光堵了回去,此時的言曜才叫咄咄逼人,所帶著的氣勢讓顧泠瀾也不禁要規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