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把茶言歡(2 / 2)

那“步惹塵”心中有愧,便也不多言,隻是順口道:“不知先生姓什麼叫什麼?”隻想快點岔開話題。

“在下常戚戚……”古逾天笑道,隻是心中的失落叫他說不出真名,亦是縐了個假名。

“常七七?是七七四九之七七麼?”七七乃無哀界小周天之數,不少修行之士以此為名,那步惹塵卻當真信了這麼個名字。

“不,是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的常戚戚。”古逾天說完輕抿一口茶水。“天道無常,做什麼君子當什麼大人?至高若那無方子道長,此刻還不是重傷未醒,若隻做我輩小人,常懷戚戚,倒是平安無事。”說的是無方子,說的也是自己,曾幾何時,那般高絕的法力卻難存於世,此刻輕賤如螻蟻,卻平平安安。

“常大哥這般說法雖是新奇,亦是有所道理,隻是小女子卻是不敢苟同!”步惹塵麵上一絲惋惜,惋惜這叫人另眼相看的男子不是市井苟活之輩。

“哦?”古逾天輕道,“愚兄此番說法,步妹妹見笑了。”

“常大哥自有常大哥的見解,小妹我卻是不敢指手畫腳,但是小妹我卻是有另一番見解。”步惹塵道。

“但講無妨!”古逾天拂塵一揚,馬尾似的拂塵長絲搭落在肩頭,正襟危坐,似聞大道之音;“我定洗耳恭聽!”

“如兄長所言,常戚戚的小人雖可避禍於世,苟活一世,但小人一生有何意義?不談生從何來,卻說到往何處?一者籍籍無名,默默無聞;二者世人棄唾,遺臭萬年;再者頂天立地,撐持大道,為萬世所敬仰!”步惹塵娓娓而談,句句鏗鏘,字字擲地有聲,隻是落入古逾天的耳朵中,卻是左耳朵進,右耳多出,手中更是把玩起了那精致絕美的茶具,看著其上飛龍穿雲氣勢無匹。

見古逾天仍是無動於衷,步惹塵不由加重語氣,道:“若平淡一世,隻願做個平凡之人那修仙煉道做什麼?不為蒼生著想,不為天道平坦途,又何必修行!”說著步惹塵登時氣勢大盛,身周一股無形壓力漫散而來,古逾天隻得提運玄力抵住那股浩然壓力!

步惹塵眼見古逾天麵露慘色,收起威壓,道:“常大哥此前的問題小妹便與你坦言,我觀大哥經脈渾然,骨絡雄厚,本應是道法強絕之輩,卻隻願做個平地淩波的普通凡人,原想你是個大隱隱於市的高人,隻是到了此刻才知,常大哥隻是個稍有修行的野路子,隻是如此微末的道行卻又如此先天骨骼經絡,實不該就此荒廢了這上天所賜的好資質!這樣我更不能眼看你誤入歧途而不顧!“步惹塵眼下更是堅定欲勸說古逾天豎起對大道有所貢獻的觀念!

古逾天心下無奈,隻能應承道:“如此,小妹也是知道我出身野路子,一身道法也是無意中得來,根本做不得什麼高人,這無哀界雖是尋常百姓的風調雨順隻是一旦有了絲毫道行卻是成了風雨飄搖的一葉扁舟,沒有強絕道法,怎麼立足,似我這般沒有前途的野路子,自然隻能常戚戚,做個小人,躲在深山中,躲在人間,安安樂樂做一世凡人,何必趟那一趟不歸的濁水?”古逾天言下之意便是你不必勸我,我有心無力!

“你隨我前去羅浮丹境,去尋我儒家長門,求他收你做弟子!”步惹塵一臉堅毅道,似是不講眼前這個根骨齊家的年輕人從大道的迷途中拉回來決不罷休的氣勢!

“你們名門正派最是講究出身清白,我這般來曆不明之人,你們長門是不會收我做徒弟的。”古逾天麵上做出企盼的神色口中道。

“未曾試過你怎知道?”步惹塵不依不饒道:“實在不行,你便做我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