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所重者,王陽明知行合一之說,即出於陸象山簡易之法,教人以發明其本心為始事,此心有立,然後可以應天地萬物之變也。所謂“先立乎其大者”也。至於朱晦庵則尚程明道與程伊川二程之窮理致知之說,則象山認為支離錯綜,更使學者入於迷妄而難解。但究其二者結果,均不外窮理以盡性。惜乎其隻能盡人之性,而皆不重盡物之性,如其當時以講求盡人之性者,並研究其盡物之性,則我國五百年前,已能發明今日之科學,則吾國王道之行,自不致有今日人類之悲運,而大陸同胞,更無此空前浩劫之遭遇矣,吾人自當急起直追,以補先哲之缺憾,則幾矣。特書此以為爾壽也。[77]
基督眼中的信徒
誰都知曉,蔣介石信奉基督教是受其夫人宋美齡影響的。
宋美齡的父母都是虔誠的基督教徒,其父宋嘉樹原是美國派駐中國的牧師,對神學有著相當的研究。其母倪桂珍出身於中國最古老的基督教家庭,而且是明朝徐光啟的後裔。在父母親的熏陶下,宋美齡對基督教極感興趣。在宋嘉樹的苦心安排下,宋美齡10歲那年赴美國教會學校求學,成了佐治亞州衛斯理女子學院的一名高材生。畢業返國後,她因家庭的顯赫擔任了電影檢查局和基督教青年會的職務,並成為上海社交界的一顆明星。而蔣介石卻恰恰相反,他自幼受其母王采玉教誨,信奉佛教。但是,他為了讓宋太夫人答應其與美齡的婚事,也就顧不得母親的教誨,答應甘願當一名基督徒。
1927年12月1日,蔣介石與宋美齡便按基督教禮儀舉行了婚禮。不久,蔣介石接受洗禮。據江牧師回憶說:
民國十七年之某日,我接到蔣夫人的一封急電,要我即來南京。我於次日清晨到達,獲知蔣夫人要我以其家庭老友的資格,勸請蔣先生接受基督教,設有可能,則為擔任洗禮。……我在美國時,中國某一軍閥對中央政府間發生內戰。某日,在戰事進行中,蔣先生被敵軍誘困於開封附近,四麵幾全被包圍。處此失望之境,蔣先生祈禱上帝解救,並聲言此次得救後,定即正式信仰基督為救主。上帝對此祈禱即予接納,驟下大雪,為此季節所罕見,因是敵軍無法進迫。同時,他的援軍已從南京由火車運到,結果不僅蔣先生的生命得以保全,且轉敗為勝。當我從美國回來,我遂被邀請為這位中國領袖施行洗禮。此舉是在十七年秋間。在基督恩惠所被之下,他以後的功名事業遂洋溢於全世界。
在這裏,江牧師是在吹牛抑或是在賣弄野狐禪。但,蔣介石在西安事變後所著的《西安半月記》中,確乎將他的上帝著實感激了一番:“今日清晨,偶翻《舊約》,得某章有‘耶和華今要做一件新事,即以女子護衛男子’雲雲。午後餘妻果至,事若巧合,然餘妻冒險相從,非受宗教素養極深者,不可能也。”
撤退台灣後,蔣介石對基督教的靈修生活,更是從未間斷過:每天起床後,他便和宋美齡一起祈禱默念,洗漱後再讀《聖經》,念幾首讚美詩,每當念到耶穌時,他就脫下帽子,向東方深鞠一躬。晚上10時做禱告後,沐浴就寢。
在眾多的宗教書籍中,他最喜歡讀《荒漠甘泉》。自1944年7月起直到病逝前,蔣介石每天堅持誦讀此書。因為嫌原譯本不夠通順達意,他遂命王家棫先生重譯,經審查後,列為“革命精神”的修養讀物。以後,蔣介石為他的宗教觀解釋說:“我總以為人生在世,特別是在反共抗俄與唯物主義戰爭期間,無論你有否宗教信仰,也無論你對宗教的觀念如何,但是我們必須承認宇宙之中,是一位神在冥冥中為之主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