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昊見青石背後轉出一老者,下人們正要上前嗬斥,這老者一聲清嘯,白鶴似有所應,望天清鳴,振翅而飛,不消片刻便不見蹤影,又見雲氣茫茫遮天蔽日而來,山中伸手不見五指,元昊要循原路返回下山已不可能,又要去尋那位老者,又不見其蹤影。
緈芳聽到這兒笑道:“這雲霧來的頗為古怪,隻怕元昊看見的那個老頭兒也不是凡人了。”
南鄉子犯了酒癮,他酒葫蘆已空,又要向船家討酒喝,被緈雲一把拉住,你且將後麵的事都講完,再去喝酒。“
南鄉子爭不過,笑道:”罷罷罷,老頭子我今日折在你們兩個娃娃手上了,丫頭說的不錯,那老頭兒的確不是凡人,此人名諱世人已無從可知,他自號天心老人,精研上古墨術,掌建邦之天神地祇人鬼,非是尋常江湖人士可比,天心老人隻不過效仿當年諸葛亮擺下八卦陣,略施巧術,用“易陣”將元昊困在了山中。“
緈芳卻十分不信,笑道:”天下再也沒有這樣的人物,神鬼之說本為虛妄,若真有這般神通廣大的人,那便抵得上千軍萬馬,西夏國與宋國也就打不起來了。“
南鄉子呸了一聲道:”你知道什麼,那魔教的玉塵風號稱天下第一高手,卻不想人外有人,山外有山。這普天下終是邪不勝正,玉塵風若真是天下第一,哪還會有武當峨眉什麼事了?“
緈芳急於要聽下文,也沒去和南鄉子計較,隻催促南鄉子快講元昊是怎麼擺脫天心老人的,奈何南鄉子含含糊糊,後麵的事他隻說不清楚,無論是緈雲緈芳如何勸說,他也不願再講了。
月照青山,落花飛絮送行舟,水東流,歸德城遙遙在望。
卻說歸德城中,羅凡身上的傷已好了大半,與赤鬆喇嘛並肖子玉二人,乘了輕功身法,夜探府尹衙門。
官府衙門,自有衙門的氣派,羅凡三人無心周身景致,徑往那衙門偏院花園中行去。
據報,特使死後,歸德府尹大人便將屍首埋於此花園中,朝廷奏書中隻稱特使遇刺身亡,屍首又被奸人盜去,這府尹大人背景深厚,又有西夏暗中撐腰,隻被朝廷罰了半年俸祿也就草草了事,羅凡此行便要開棺驗屍,好洗證自己清白。
此時月照東閣,清光四射,園內百十株梅花樹疏影橫斜,暗香浮動,陣陣幽香,時時由風吹到。
羅凡聞這香氣正微微分神之際,肖子玉卻叫一聲:”不好“隻聽他悄聲道:”這梅花樹來的古怪,眼下時節哪來的梅花?“他們一行人發覺不對,正要反身走回,便有一個黑影飛將出來,被赤鬆喇嘛兩指夾住,還在不住撲騰,定睛看時,原來是一隻手掌大小的蝙蝠。
肖子玉按住羅凡肩膀,急道:”走不得了。“卻又是一陣奇臭的腥氣又撲鼻而來,將那梅花香氣也盡掩了去。
方才香氣撲麵,如今又是惡臭襲身,羅凡幾欲作嘔,花園土麵早已微微隆起個土包,裂出一大個隙口,冒出幽幽青光,那惡臭即是由此傳出,吱吱作響,猶如人聲喘息輕吟,說不出的詭異,肖子玉情知被人發現了動靜,雙目圓睜,出手如電,騰起一掌就向土包拍去,也顧不得弄出多大動靜了。霎時間轟的一聲巨響,煙塵彌漫,土沫橫飛,肖子玉一身功夫果真了得,土包早被他一掌拍作了土坑,冒出一口棺材,青光鬼火更加耀眼,那棺材蓋早被肖子玉一掌拍的稀爛,斜飛在了一邊,隻是這棺中究竟是個什麼,鬼火青光遮人眼,卻沒人看得清楚。如此奇異之事,如詐屍一般,為羅凡生平僅見。
赤鬆喇嘛十分吃力的開口道:”是飛屍,快跑。“
他話方說完,棺材謔得飛出一物,渾身幽幽綠光,卻是一隻成年人大小的骷髏,白骨嶙峋,兩隻鳥抓般的長手伸出,作勢撲向三人。腥氣卻更加明顯了。
三人亂叫亂蹦,急騰身飛上了閣樓高處。
羅凡心道:乖乖,那特使隻不過死了半月有餘,也不會爛的這般幹淨。
這骷髏既名“飛屍”,其行動自是敏捷,這閣樓縱有三四丈高,它隻將前爪望地上略按一按,身形如箭矢般騰空而上,飛屍再將後爪望閣樓木梁上一搭,兩隻鋼一般的骨爪,將梁木已抓的粉碎,身形再次借力彈高,倏忽已撲到羅凡麵門跟前。
羅凡大好男兒如何怕這怪物,隻是那股屍臭怪味混合著桃花幽香委實難聞,斥了聲“滾開”飛起劍光,一式“柳吐金絲”打向骷髏胸前肋骨。
骷髏見有光亮襲來,兩爪合攏向前一抓,恰好將羅凡劍身抓住,骨頭與劍身摩擦嘎嘎作響,這飛屍委實力大,羅凡幾次內力相拚,劍身吟吟作響,奈何再難以寸進,這骷髏張開空洞無物的大嘴桀桀作笑。
赤鬆喇嘛長袖卷出襲向骷髏側身,那怪物撒開了羅凡長劍,又去追赤鬆喇嘛,赤鬆喇嘛及時收手避了開去,羅凡既脫了身,也不敢與這飛屍久纏,將身一縱翻向了閣樓另一頭。